我总不能说着急来见你,就便宜了那帮狗杂种。
这么一想,我便开始回挡。
姓成的一脚踢过来,我用肩膀一压,张嘴咬住了他的脚趾。
因为是夏季,人们衣裳单薄,我这一口下去那厮痛的直吼吼。
“你快、快放开,你放开我!”
我嘴上加重力道,眼神却瞟向白警官。
那狗仔一看,形势倏然转变,他想不放人也难。
眼见白警官虎口脱险,加上方才吃痛的两脚,这回去我下手愈加凶狠。
先是三两下卸了姓成的左臂,然后照着他胸前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狗仔原本想上前护主,可看着姓成的狼狈样,半路折返,跑了。
“动你的是我张柏川,下回要报复可千万找对人。再有下次,可不是卸个胳膊那么简单!我们的钱我劝你尽早囫囵吐出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从姓成的小区出来,我先送白警官回家。
路上一问我才知道,原来白警官也买了成世荣的房子,和我一样首付要不回来,还得月月给银行送钱。
“那你姑娘怎么办?她不是隔两天就得做一次透析??”
透过肿胀的脸颊,我依然清晰地看到年轻人眼里的泪花:
“还能怎么办,我活一天,总要留她一口气。只是苦了那孩子,自她生下,没享过一天福。”
8
我被带走那天,是立春,也是我姑娘的五七。
我从动手那天,就做好了被带走、羁押的准备。
于我而言,每天回家无异于坐牢。
冷饭搜汤不说,屋子里空荡荡,我就是想有个人说说话,都没。
真到了这一刻,我突然有些遗憾。
怎么就没让那犊子把钱全吐出来了呐?!
话虽如此,打他是真过瘾,再来一次我照打。
我被判了两年零八个月。
据说,姓成的本意是希望我蹲个五年十年,但碍着白警官的材料,只能秉公处理。
我进去的这段时间,因为配合改造,又被减免了半年刑。
还在中途结识了一名记者———孙包青,一位以说真话出了名的犀利女记者。
“张柏川,你愿意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我紧闭双眼,末了才轻声解释道:“但凡有处说理,我也不会动手打人。实在和畜牲讲不下道理,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
这个下午,我把积压在心里的苦一点一点剖出来,暴露在阳光下。
临走时,孙记者郑重地对我说:“结果怎样我说了不算,但是我一定会把最真实的情况反馈给读者,我们可以一起期待一下。”
这个时候,距离我出狱还有三个月。
我出狱那天,也是一年春始。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在白警官的帮助下,我得到了一份工作———给警员公寓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