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喝口水吧。你说得不累,宴相都听累了。”范逸眸间分明关心,但宴相面前,却绕了十万八千里的弯。宴相同阮奕关系非同寻常,他不想给她添麻烦。待得马车缓缓停下,在途中暂歇,宴相掀起帘栊先下了马车。范逸紧跟上,又小声朝她嘀咕,“早前就你同我二人,也没见你这么多话啊……”她亦轻声应道,“又不是同你说的。”范逸轻哼,心中没好气。赵锦诺却笑笑。……环城到京中的四五日很快过去,六月的最后一天,万里碧空,晴朗无云。龙凤胎从今晨起就按捺不住了,隔一会儿便在马车里一人问一句,还有多久到京中呀!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叹道,“就这晌午前的事儿了,公子,二小姐,快到了。”已经问了十回八回,老夫人都懒得应声了,便是周妈妈在应付。赵锦诺看向窗外,心中也隐隐有几分期许,只是不似赵琪和赵则之这般表露出来。等到马车忽然缓了下来,范逸遛马过来,朝她和老夫人道,“老夫人,赵锦诺,平安抵京了。”范逸此人凡事有始有终,说了送他们一程,眼下,便也算是抵达了。老夫人道了声谢,心思其实都已飘至京中,也不知王氏是不是来接她们了。赵琪和赵则之兄妹二人则已率先探出头去,果真见到王氏。赵锦诺也看向范逸,“多谢范侯。”范逸轻笑,亦临到城门口,他再送他们亦不合适,遂俯身,朝赵锦诺道,“喂,赵锦诺,后会有期。”赵锦诺看他,笑了笑,也道了声,“多谢范侯。”范逸看了看她,打马而去。这才又遛马到了宴相一侧,“宴相,我不送你了。”宴书臣颔首。见是宴相马车,守城的禁军自动放行。另一侧,王氏来接,周妈妈撩起帘栊,好让小姐和公子下马车。“母亲!”龙凤胎虽然不喜欢王氏管束,但分开久了,还是亲厚。龙凤胎扑入王氏怀中。王氏眸间皆是想念。赵锦诺也上前,朝她福了福身,“母亲!”王氏淡淡颔了颔首。并不亲厚。赵锦诺并不在意,正好抬眸打量眼前庄严肃穆,又高大巍峨的城墙,这便是京中了?她缓缓垂眸。城墙高处,阮奕抱着大白拼命朝她挥手,她离得远并没有看见。母亲说今日阿玉回京,阮奕想来接风,可母亲说不合适宜,他只在城墙上看着,不能吵也不能嚷嚷,否则怕给阿玉添麻烦。他牢牢记在心中。从阿玉下马车起,他就兴奋得朝她挥手,只是不敢出声唤他。也想着她应当看不到他。身后的小厮先前起就很紧张,怕他从城墙上蹦下去,一刻大意都不敢。但先前,赵锦诺忽然抬头看了看,阮奕以为她看见他了,一脸欢喜抱着大白窜上窜下跳着,一面挥手。结果赵锦诺很快低下头去。阮奕有些失望,“大白,阿玉姐姐没看到我们……”阮奕嘴角稍许耷拉,有些委屈。大白红着眼,眨了眨。城门口处,范逸想了想,还是遛马折回。跃身下马,上前朝她道,“赵锦诺,我有话同你说。”王氏眸间诧异,赵琪朝她笑道,“母亲,是范侯,我们这一路是同范侯一道的。”王氏惊讶看了看,循礼问候,没有说旁的。赵锦诺只得同范逸走到一侧,“怎么了?”范逸低头凑到跟前,轻叹道,“赵锦诺,我早前同你说的事,你好好想一想。”赵锦诺微微愣了愣,忽然想起他早前说的,阮奕都摔傻了,赵家若是非逼你嫁,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若不想,我帮你。赵锦诺笑笑,“多谢范侯,不必了,他很好。”范逸恼火,想不通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范逸心中不怎么爽快,也不同她说了,重新上马,打马入了城门口。京中都认得他,也不敢拦。城门口一骑绝尘而去。王氏古怪看向赵锦诺。赵锦诺过王氏目光。城墙处,阮奕气得两腮鼓起,如同包子一般。他认得那是范逸,早前便与他不怎么对路的范逸。他不喜欢范逸与阿玉在一处,还亲近。他急得跺脚。作者有话要说:大白兔吃醋藏书阁回赵府路上,双胞胎兴奋得同王氏说着这一路从乾州来京中的见闻,王氏听着,余光却一直不动声色得打量着一侧的赵锦诺。尤其是听双胞胎说起,宴相和范侯都与赵锦诺相熟的时候,王氏的神色有些错愕,混着些许晦暗不明,她先前也是亲眼见到的,范侯同赵锦诺熟络,有话都是单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