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食盒跟在后面,伙夫心里只恨此时手中没有毒药,不然便可立时解决了燕人的强敌了。
进了屋子,宰夫逐层打开食盒布菜,伙夫提着食盒配合着,瞥着那案几后那位齐国将军腰间的长剑,琢磨着若是自己夺剑杀人,能够成功。
而此时那佩剑的将军却在和身侧的人激烈的争论这什么,道:“我觉得少保总是过于弄险!”
这佩剑将军身侧也是一位齐国将军,此时正夹菜,很是随意的道:“少保总是不会弄错的,你何苦如此担心。”
佩剑将军道:“不是,我总觉得去燕国,而且连田舒将军都带上,这万一出事连个主事的都……”
话还没说完,那正在夹菜的齐国将军抬手示意佩剑将军住口,然后飞快的瞄了下正在布菜的宰夫,然后瞪了佩剑将军一眼,道:“小心说话!”
佩剑将军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住口不言。
而是,低头拿着食盒的伙夫此时却惊骇不已,满是疑惑的脑袋顺江想起就在几日前那备受守城令礼遇出城的那队人马,在联系方才这两位齐国将军所言——难到那日出城的就是齐国少保夏瑜?夏瑜去燕国了?他想干什么?
脑中满都是这些疑问,伙夫决定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出城!
☆、
夏瑜与田舒已经有好长时间一句话都没说了,不是因为两人吵架了,而是眼下的情形的实在让人说不出话来——谁能在狼群的包围下说得出话来。
夏瑜一行数十人,行进道一处开阔地带,便零零星星的见到有狼出没,开始众人还没在意,直到常年混迹燕齐边境的向导开始紧张起来,说是这种状况可能是狼群尾随,夏瑜当时还不相信,笑言道:“什么狼群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偷袭我们这么大队的人马?”
向导当时紧张的道:“少……”在夏瑜的瞪视下开口,道,“先生你有所不知,这块地方齐燕交界,常年战乱,大仗小仗无数,这狼群虽然不吃死肉,但是打仗啊,总有些逃兵伤病溃败的零星散兵,这齐燕交界的许多狼群就靠着吃这些落单的散兵一只只油光水滑,见了人非但不怕,还往上扑呢。”
田舒听得皱眉道:“我们这么多人呢,害怕狼不成。”
向导道:“一个两个的狼群倒是不惧,就怕一下子集结个三四个狼群,那就险了!现在正是大雪天的,野地里吃食少,狼的猎物也少,我们此时从这里过,难保不把这附近的狼群都引过来。”
夏瑜也皱眉了道:“至于吗?”
至于,很至于。
不过片刻见,狼群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这一片雪白荒芜的大地上,在日渐西沉夜色将近的时候,一对对亮着绿光的眼睛集结,足足数百只野狼,开始只是尾随,然后慢慢称包围的态势。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包括夏瑜和田舒在内,此时此刻,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便会打破这短暂的平衡,然这群猎食者围扑上来。
夏瑜看着狼群的越来越紧,渐渐成合围态势,心中也有了隐隐的焦躁,绷着神经不断的用只能界面的百度地图扫视着附近的地形,终于见到一处崖谷山洞,三面环绕山石,只有一处入口。
压低声音吩咐身侧的田舒道:“阿舒,叫骑士备好燃火之物,以及浇好油纸的火把,听我的命令行动。”
田舒此时也有点紧张起来,面对着这一双双亮着绿光的眼睛,竟然比战场上还觉得发毛,听得夏瑜的吩咐,点头,悄悄打马,一边吩咐随性的骑士准备燃火之物,一边心里也有几分埋怨夏瑜——当初出城时只带了数十人。
要是多带点人手,百战齐军哪惧这区区的狼群,但转念一想,田舒也明白夏瑜的难处:公子服人在长狄城外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死死的盯着齐军的一举一动,若非此次夏瑜相处以俘换粮,只怕还找不到机会出城。
而在内心更深处,田舒其实对于夏瑜这样总是以身犯险也颇不认同,但此时此刻田舒却无法开口反对,只因为夏瑜此时的处境——国府虽是可能降罪,或是那他去换取被燕人俘虏的田襄。
田舒在心内默默的叹了口气,眼下齐国庙堂如此,又怎能怪夏瑜不想在长狄坐以待毙。
此时的田舒还没想过,随着世事变化,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立场,使得此时的他与夏瑜,如此亲密无间的兄弟朋友,也终将日渐陌路。
被狼群包围的清醒虽然恐怖,好在夏瑜一行人并不是普通路人,皆是从五色骑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经历过与晋、越、燕三国的三场大战,五色骑兵堪称久历沙场的齐军精锐,此时也是令行禁止,并不慌乱。
一面遵从田舒的吩咐准备燃火之物,一面遵从夏瑜变阵变换前进方向的命令,渐渐向那处
山洞靠拢,有条不紊。
狼群的包围越来越紧,而眼见距离那处山洞还有不短的距离,夏瑜的额头开始渗汗,心里有些咒骂的道:难道没挂点在战场上,却死在狼嘴里?那也太难看了。
夏瑜伸手示意队伍停下来,那些包围的狼群竟然也在同时停了下来,有几头像是领头一样的狼此时正来回围绕着夏瑜这队人,似乎在伺机而动。
深吸一口气,夏瑜抬手,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火把齐齐点燃,被火光吓到的群狼一时间全部嚎叫起来,响彻山林,让闻着无不毛骨悚然,也就在此时,夏瑜大喊一声,道:“骑士开路,撤!”
握着火把的骑士在前开路,队伍的后面也有骑士也握着火把殿后,防止有野狼从后突袭,一队人严丝合缝的跟着夏瑜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