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子东宫发现武皇私藏金砖的消息传遍朝堂内外。“太子得武皇庇佑,乃是中兴之主”的预言传得沸沸扬扬。
刘子骏命人将金砖抬出,搬了整整一宿,足足两万斤重,换算成白银可得二十万两,几乎填平赈灾银两缺口。
郝瑾瑜听到消息,前来祝贺。
他扇着玉骨扇,望着放满殿的金子,对郝瑾瑜到底多有钱,终于有了概念。
早知道揣钱跑路了,何必留在皇宫做苦逼打工人……悔不当初啊。
郝瑾瑜心酸地咽下苦果,恋恋不舍地看几眼金子。
奉承道:“东宫之地本为武皇旧居,此时水落金出,太子得武皇庇佑。”
刘子骏:放屁!他就是武皇,他何曾暴发户似的藏金子?!败坏他的名声!
刘子骏眼如黑墨,定定看向郝瑾瑜。
能排干春柳河水,又能在禁卫严格的东宫如入无人之地,搬运如此庞大数量的金子,只可能是大权在握的郝瑾瑜。
郝瑾瑜大可以主动奉上银子,讨取他的欢心。如此大费周折地把筹措银两的好事归于先祖,丝毫不表露自己,难道仅仅为了给太子造势?
未免……未免太爱了。
刘子骏有一瞬间为这对宦官太子的不伦之恋而动容,又立刻恢复冷静。
二十万两银子,轻易便能拿出来。好一个贪官奸佞!
既然郝瑾瑜不愿承认,刘子骏也不会主动拆穿,送他这份人情。
他无甚表情道:“是啊,武皇保佑。”
郝瑾瑜忽然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开心最重要。”
刘子骏心脏猛地激烈震颤。
他父母早逝,年少穷困苦难,无人在意过他。后来建立功业,为人敬仰。从始至终,还未曾有人说过“你开心最重要”这样的话……
郝瑾瑜的神情仿佛在说“倾尽天下,只为一笑”……
刘子骏心想,以后抄了郝瑾瑜,定能刮出许多民脂民膏。姑且看在原身的份上,留他个全尸,和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椁。
回到赐卿宫,庆云嘟嘴道:“大人,您为何不告诉太子这一切都是您做的呢?”
为了太子,大人和皇后虚与委蛇,又大送金子。太子却什么都不知,实在太亏了。
郝瑾瑜拢扇拍手,淡淡道:“太子没那么笨。”
委婉的帮助更动人。
出发
郝瑾瑜翻开奏折,瞧见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果断合上。
明日卯时就要启程前往余杭,今晚仍旧有一摞的奏折等他批。这是何等的人间惨剧?
郝瑾瑜手扶额,青丝从肩后滑落,遮住半张白玉脸,身影显得单薄纤弱。
“皇后与三皇子联系了?”他问道。
“是。”
庆雾眼神瞥向桌角的大氅,犹豫半响,斗胆拿起大氅,披在郝瑾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