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亮起手环。
就在这一刻,低沉的贝斯生猛闯入,南乙低头,迁就过低的话筒,用最冷淡的语气沉声说出歌名。
“《狮心》。”
台下瞬间哗然。
“不是吧,无序角落的那首?”
“听着不像啊,编曲完全不一样!”
“改成后朋了??”
“疯了吧?比赛ver无落的歌不就等于自杀吗?还没吉他,无序角落没了吉他还能听???”
“秦一隅听了都要发笑。”
没等这些质疑落地,强劲的贝斯riff就压住一切。
全场静了三秒。
在线阵列音箱的扩音下,贝斯的低音极为明显。沉而重的低音嗡鸣推着音浪,震荡开来,联合压迫感极强的鼓、冰冷迷离的合成器,组成连击的重拳,狂暴地砸向台下,狠狠撞击每一颗心脏。
前奏结束,合成器占据主位,贝斯暂止,南乙手扶话筒架,将麦克风拉高到自己唇边,动作迅速又漫不经心。
紧接着,他终于抬起头,第一次将看向台下的人群,也开了口。
屏幕里的心脏炸开,溅了满屏猩红的歌词,是南乙的手写体。
[诞生于钢筋水泥的丛林这里用心锻造流水线商品]
[不同的心相同模具切割出雷同造型]
右侧的严霁稍稍前倾身体,低声伴唱。
[丢掉剩余创造悲剧全天不间断公映。]
坐在二楼的评委赵楠眯了眯眼,盯住台上的年轻人,又一次低头确认了乐队信息。
他的确才18岁。
作为一个打造出许多支成熟乐队的制作人,他不是没见过好苗子,但像这么好的就太少了。
完全是惊喜。
如果说,秦一隅那样带有金属感的音色和极富戏剧性的表演风格像火,够疯,够玩世不恭,轻轻一点就挑起冷漠听众心底的能量,烧个彻底。
那南乙就是冰。
无论先前听众抱着多么极端的情绪,不论是躁动、烦闷、蔑视或愤懑,在他出现之后,都会被征服,回归欣赏live表演最本质最原始的状态——震撼地仰望。
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紧逼挤压切分打样]
[跳动着送入制造零件的工厂]
南乙的音色底色很冷,下巴微抬,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