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暮已经成了一个疯子,沈云崖在那一刻明白,他并不在乎带回去的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只是生同床,死同棺的区别,反正总是属于他苍暮的。
如果沈云崖活着不乖,那倒不如抱着一起睡在棺材里,反正他早就准备好了。
沈云崖跌坐在地上。
“我只是觉得,哥哥得有个印象深刻的回忆。毕竟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教训。”苍暮温声说道。
“好。”沈云崖闭了闭眼又睁开,“好。”
他颤抖着手,缓慢地伸向苍暮的腰带,因为抖得太厉害,几次都没有解开,还把指尖的血染在了苍暮的白衣上。
苍暮并不着急,只垂眸静静地看着,并不帮忙。
沈云崖亲手放出了那曾经一次次剜开他心肺的武器。
他抬头看向苍暮。
似乎到现在还在祈求。
还在期望他大发慈悲地换一个地方。
但是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为所动。
这个人做了的决定,向来没有人可以动摇。
沈云崖沉默地收回了目光,他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他就是求再多遍都是徒劳无功。
沈云崖直起身子,凑了过去。
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他想让自己起码能有一些其他的痛觉。
起码能让他能够有一时半刻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缓缓启唇。
苍暮垂头看着他,瞳孔针扎一样缩了一下。
明明是罚他,明明觉得应该罚,可是心口却有巨大的空洞在吹着冷冽的寒风。
哥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无边的黑暗中,破败脏污的破庙里,蜡烛已快燃至最后,只剩下微弱的火苗。
地上大片的血迹,破碎杂乱的尸体,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如有实质,几乎能让走近的人感到当头一棒!
沈云崖跪坐在地,像是置身于一场荒诞恐怖的梦境之中。
用尽最后的力气,讨好,和哀求。
心如死灰。
双颊酸涩,他浑身痛的再也使不上力。
沈云崖抬头,满脸是泪。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求求你,给我。”
苍暮垂眸去看,眼里明明是怜悯,但是他伸手拽住沈云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一直抬头看着自己,说出的话却是:
“哥哥你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