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了,傅司年也懒得管,一直执拗地瞪着那张图片,慢慢地研究着,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他才放下手机。整个人像失去支撑一样,躺在地板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浑身的情绪十分低落。……手机在地板上震动着,嗡嗡嗡地。傅司年懒懒地扭头,拿起手机,举在半空中,看到是发小赵深的电话号码。他按通了接听,放到耳边,嗓音低沉:“喂。”发小那边闹哄哄地,背后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显然不知道还在哪里混。那里曾经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打发时间,驱散寂寞。可是许落嘉走了以后,他越来越少去那种地方了,只宁愿坐在家里发呆,盯着墙壁上那些海报,脑海里乱糟糟地,是烦躁,又像是痛苦。傅司年皱眉:“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跟我说话。”赵深在电话里诶诶了两声,随后电话离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声音。过了片刻以后,那头才清净一些,传来赵深的声音:“傅总。”“干嘛。”傅司年没什么情绪。“打电话慰问你一下,上综艺还成不,啥时候结束呀。”某两个字刺到了傅司年的耳朵,他的眉头皱起来:“关你什么事。”“哟,”发小笑了一下,“火气这么大呢,嫂子又管你了?”“管?看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傅司年冷哼。“这不是如了你的意吗?”赵深笑嘻嘻地,“你最讨厌别人管你了。”傅司年半晌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嘴角紧紧地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傅,我怎么听着你不太对劲啊,到底怎么了,没见过这样你的,颓颓的,电影不顺利?”“不是。”傅司年难耐地揉揉额角,半晌以后,还是开口了,他说,“喂,我问你,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追着你跑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你凑到他跟前,他都不带梢你一眼的,这是为什么。”赵深怔愣片刻在电话里有些犹豫。他不像是傅司年天生爱玩,游戏人间,薄幸无情。赵深曾经也是有那么一丁点真心的,后来受了伤才放荡自我。因此他不像傅司年那么迟钝,也不像他那么爱自欺欺人,赵深对感情的理解敏锐很多。他结结巴巴地说:“…唔,嫂子不理你了?”“不是我!”傅司年吼了他一句,又迅速冷漠,“电影上的事,进不了情绪。”“哦哦。”赵深也不再纠结,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他说,“很简单,那就是不爱了呗。”“不爱了?”傅司年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蜷缩起来,抓了一把空气,随即又笃定道,“不会的。”“不会的。”他再次说,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赵深听的,还是自己听的。“要不就是不想爱了,累了,坚持不下去了。”赵深说,“那也很正常吧,都快要签字离婚了,划清界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傅司年冷声道:“你放屁。”“对对对,我放屁。”赵深说,“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傅司年懒得理他。赵深说:“你跟兄弟装什么装,许落嘉不理你了你难受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就是不习惯,过了一点时间就好了,兄弟我有经验。”傅司年啧了一声,说:“都说了不是我。早点回家吧,小心猝死你。”说完,就抢在赵深前面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退会主页面,又自动跳出结婚纪念日那张照片。只是不习惯吗?他盯着许久许久那张照片。可是他从来不会对什么东西产生依赖,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不过是打发时光的无聊东西,随手就扔了。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傅司年抬手,覆上自己的心口。自从许落嘉离开以后,那里莫名其妙就会产生一种扯着痛的感觉,偶尔走在路上也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人,想他现在在哪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再联系他。有时候拍戏拍着拍着就走神,想要去摸手机看看有没有新信息。他也曾经用过“不习惯”这个借口来告诉自己。可是很快这个借口就失去了作用。因为仅仅是“依赖”,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刺刺地痛,很难受,类似于某种无法戒断的反应。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究这到底是为什么,仅仅是应付这种痛苦,就已经让他精疲力尽,就连赵深那个粗神经也看得出来。傅司年最后把手机扔了,也懒得动,就直接在地板上睡了。幸好是夏天,铺了地毯,倒也不会很难受。第二天醒来,傅司年睁开眼睛,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