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在陈清影面前出过无数次糗,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尴尬。
比如和之前的狐朋狗友密谋算计她,虽然是原身的历史遗留问题,但站在陈清影的角度,应该算在自己的头上。
比如离婚的时候带错了笔,比如和朋友吃饭撞见她故意装不熟……
“陈小姐。”白念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后连忙跑到客厅,拿出几片湿巾,想要替她擦拭。
喷溅处恰好在领口,星星点点在纯白的连衣裙上晃得刺眼。陈清影从刚开始的诧异转由平淡。
她隔开白念的手,捏住衣角不让其与皮肤接触:“没事,衣服扔了吧,不是什么值钱货。”
盯着上面金色纹绣的logo,白念感到肉疼。她三个月的工资甚至都买不起一件开衫,对方却说扔就扔。
心中的艳羡一闪而过,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握住湿巾的手尴尬悬在半空,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喃喃:“真的对不起。”
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估计这会儿自己在陈清影的心目中,好感度降至冰点。
在陈清影看来,弄脏的衣裙算不上大事。比起批量生产,她更喜欢私人订制。
但白念有一点说对了,陈清影现在看她,的确有些头疼。尽管表面上云淡风轻,面无表情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我回去换身衣服。”她放下没动几口的面条,站起身来。座椅拖拽发出尖锐的声响,离去的背影从容。
白念收回视线,望着一地残疾,也没了胃口。她用纸巾擦拭浸油的桌面,把剩菜剩饭沥干后倒入垃圾桶里,又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
没脸见陈清影,回到房间,她用手机给陈清影发消息。
白念:【真的非常对不起(>人<;),下次不会了。】
陈清影似乎还在换衣服,隔了几分钟才回话。
陈清影:【不用自责。】
淡薄如白开水的一句话,落入耳中怎么都不是滋味。白念躺在床上,笔记本架在屈起的膝盖上,看似认真工作,其实耳朵竖起来听外头的动静。
轻微的放门声从客厅传来,陈清影应该换好衣服走出来。接着一阵窸窸窣窣,大门也跟着关上。
人走了。
白念推开笔记本,半跪在松软的床褥上,做出对天祈祷的动作,绝望呼喊。
她,白念,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把油溅在有洁癖的攻略对象身上。
在将近十分钟的痛苦忏悔后,她收敛心绪,虚脱靠在床头的软包上,双目涣散盯着电视柜中的空调遥控器。
床下闷闷震动几下,她意识回笼,掀开找了一圈,总算在被抓得起皱的床单中找到手机。
云宁:【念念姐,听主编说你要在n市线上办公,什么时候回来啊?】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关切抚平心中的焦躁,掰指头大略算日子,白念给了个日期。
白念:【唔,应该在年底。】
云宁:【啊?那么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