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鸾慵慵懒懒地伸手打了个响指,所有己方渡劫境的脚下忽的出现一枚素白阵法,旋即白光一闪,人影在剑气将近时瞬间消散,如同遁入虚空化作虚无。
数千百丈开外的一片界域中,如月色般的传送法阵再度绽开,数个人影从中显现,他们身侧各种凝实的护体罡气屏障才刚刚成型。
回望遥远的天观之侧,皆是默契的遥遥行礼,见证化蕴之威,更多了一分碎开天钟的心念,只可惜渡劫境再怎么能呼风唤雨,对面化蕴境也没了一席之地。
方才那呼啸而来的剑阵便让一众渡劫大能感受到了濒死的气息,他们各自收整状态,而后又驻足痴望。
笼罩寰宇的剑阵落空,所有墨色剑影撞在一起,化作残破的渐渐散去的光影。
小狐狸也学观主那面无表情的脸色,右手轻拍左手掌心,淡然讥讽道:
“不错不错,上来便声东击西对付渡劫境,果真有仙道的样子,只可惜强开的这点化蕴剑道实在让人太好捉摸。”
观主抬眼看向轻鸾,剑阵的落空反噬使得他气血翻涌,他的脸色稍显凝重阴沉,问:“尊驾何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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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对手想来不是本尊。”小狐狸咯咯笑道:“若你那一招对付的是本尊,那还来得及,只可惜你天观这麻木不仁的本性难移,且听——”
她的声音拉长,接近尾声时天观之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钟声,巨如月盘的荒古大钟在震响,一道如同极光的剑气斩在那钟身上。
天钟上那层莹蓝色的屏障终于碎开,这悬挂在天上的青铜器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裴如是的照胆正咬在那道口子上,她身侧的周倾韵等人终止了法力的注送,身影退开。
“快续上屏障!快给天钟续上屏障!”
在孙连峰歇斯里地的呼喝声中,天观观主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怒而一道剑气甩出,匹练的剑气穿过轻鸾与她身侧的裴如是等人。
人影化作泡影。
只不过是如同镜花水月般的幻象而已,这仅仅只是分神境的手段,不过是有了青龙与狐妖的加持…
裴如是的脸色有些发白,包括周倾韵等一众洞虚境,本来损耗应不算太大,这一剑虽是祭往生之绝学,但也不至于此。
只是这天钟的吞噬之能比预料的还要大,哪怕期间流萤等一直不断注力此一剑去,全身可调动的法力几乎枯竭。
这在计划之外,本欲是以裴如是借诸位洞虚之力强行对抗天观观主的,但如今…裴如是拔出照胆,心中略有颓然。
她呼出一口气,这方界域中只余她一人对撼天观观主,面对那奔赴而来的排山倒海的剑,裴如是回望那只行舟,坦然握紧照胆。
照胆咆哮,断口如血槽般咬住观主的剑,虎口崩裂,血珠溅入云端。
观主背后的墨剑虚影显化,化作数柄锋刃,这是化蕴的神通,打破了剑术的局限。
由无数墨色锋刃的莲花在剑刃相交之际凭空出现,裴如是只得抽开照胆,细长的剑刃再度在她的肩膀上划开一道口子。
观主早已闭上眼眸,随手撕开符箓,口中念诵晦涩铭文,他再睁眼时,天地间忽然变得暗淡无光,只空余八柄来自各方的墨色长剑,锁死裴如是的每一个方位。
裴如是的法力已经彻底枯竭,一种功败垂成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但她还不想输,她再回看一眼遥遥的行舟,漆黑的界域里根本看不清其他,但那边好像还是有光,她咬紧的下唇溢出鲜血。
从观主那流血的双眸中,看得出这绝非洞虚境能够做到的剑阵,他想断绝一切可能。
裴如是泛起冷笑,什么天观观主,说到底还是怕了,怕迟则生乱,不惜以彻底无缘化蕴境为代价斩出这一剑,但谁又没有张拼命的底牌呢?
“若此间再无萤火…”
裴如是正欲解开心关,却听得天际间有不真切的声音接过她的话道:
“我便是人间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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