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曹彻注意到了丁广陵身后跟着的少年,但并未太在意,道:“今日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曹错坐在一侧,似有若无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面色肃杀,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光是往哪儿一坐,就能让曹错坐立难安。
“我今日给你带了个人过来,”丁广陵还没来得及去喝茶,就直奔主题,道:“我记得嫣然郡主的腕间戴了一串长命锁铃铛,还是皇上亲赏的。”
曹彻不悦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道:“那有如何?”
丁广陵:“我还听说你那年幼失散的小公子,腕间也戴着同样的长命锁。”
“你到底想说什么?”曹彻语气愠怒,不太愿意与他谈起这个伤心的话题。
丁广陵也不再继续绕弯子,道:“我在尹安的刺史府上见到的这个少年,他腕间也戴铃铛,刻字诚宜四年,一面有曹字,一面有单字错。”
曹彻不可思议地看向曹错,道:“你是说,这个少年戴着长命锁了铃铛?”
“正是。”丁广陵道。
曹彻半信半疑地看着一旁端坐的少年,这道也不怪他多疑,自从他儿子失踪之后,近年来认亲的人数不胜数,都说是自己的儿子,但最后又都不是,从刚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最后他便不敢再抱希望了。
曹彻盯着他的脸端详半天,坐得太远了,瞧不清楚,曹彻便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曹错忐忑地走过去,挺直了身板站在他面前,就这么一眼曹彻心头就有了底,这小子的样貌和他夫人生得也太像了,同样的眉骨和细窄下巴,还有那左边唇下的朱砂痣,就连长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曹彻心头一惊,内里情绪翻涌,道:“你把袖子往上卷些,我看看你腕上的长命锁。”
曹错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了腕间的铃铛,铃铛被磨损得厉害,看着好些年份了,曹彻猛地起身,曹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曹彻抱住了肩膀,往他肩膀上重重地一拍,道:“好小子,终于回家了啊。”
“……”曹错甚至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单单凭着一个铃铛,就能知道自己是他儿子?
丁广陵道:“这少年是我巡查尹安,见这锁与曹家有关,便带回竟京来了,许大人也一同来了。”
曹彻:“哪个许大人?”
“尹安刺史许锦侯,”丁广陵道:“就是他在山上找到的令公子,然后就一直留在他府上了。”
“做得好,”曹彻抚掌而笑,道:“来人,备好酒宴,今夜我要请人喝酒。”
席间,许卿湖盘腿坐在左侧的桌旁,于瓒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曹错身着锦服坐在他对面,并不多言。
曹彻道:“锦侯,我记得你是三年前离开竟京去尹安上任,在此之前你一直住丞相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