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强碧云的工作也出了点问题。公司业务缩水,裁员的时候把她裁了,接下来一直没找到工作。过年回娘家的时候,在老街区那片遇见了杜瑞通,闲聊起来就说到了工作的事,杜瑞通听她说了半天,想了一下,然后问她愿不愿意来自己的铺子里帮忙。反正原本干活的那个人刚走,现在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至于工钱还有工作时间什么的,都好说。
年一过完,她就去了杜瑞通的铺子里干活。杜瑞通给她开的工钱不算多,也就是出来打工一般的水平,主要是工作时间灵活,晚来点或者早退都不是问题。张羽欣肠胃不好,有的时候强碧云会接到老师的电话,说孩子又吐了,联系不上孩子她爸,让她赶紧过来接孩子。她就得立刻去学校。像强碧云这样的情况,如果是纪律严明的单位,根本就不会要她。
她领了工钱,去商场给张羽欣买衣服的时候碰到了梁宝琳,见她气色不太好就多问了几句。结果梁宝琳眉头紧皱,说,“是张明天的事。”
张明天是梁宝琳的独生子。一表人才,重点大学硕士毕业,据说几年前辞职自己创业,现在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应该是相当成功了。强碧云不明白,张明天能有什么事会让梁宝琳头疼成这样。
那天梁宝琳说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说张明天要结婚,可她怎么看都觉得张明天要娶的女人有问题。她抓着强碧云的手,说,“对了,上次跟你聊,你说你现在上班的这个店里的老板,家里有警察的关系?”
强碧云摇摇头,“不是。他就是以前当过警察。”强碧云想起来了,自己去肉铺帮忙后和梁宝琳遇见过一次,说起自己现在在市场的肉铺里给人帮忙看店收钱,梁宝琳提醒她让她一定小心点,又问她那老板人怎么样,能不能靠得住。她随便提了一嘴店老板以前当过警察,所以人品没问题,这才让梁宝琳放下心来。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记得这个。
她不明白梁宝琳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又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梁宝琳还是皱着眉,“小云,你觉得这个人靠的住不?”
强碧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这个人的人品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梁宝琳念经似地碎语。毕竟是在商场,人多眼杂的,梁宝琳就和强碧云约好,晚上九点的时候视频的时候细说。
那天晚上主要是梁宝琳在说,而强碧云一直安静地听着。梁宝琳说自己的儿子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自己催了很多次都都收效甚微,结果最近却突然说自己要结婚,本来她很高兴,欢天喜地地收拾家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儿子领女朋友上门。可这个女朋友却让自己大失所望。
梁宝琳说到这,在电话里不断地叹气。
“是长得不好看吗?”强碧云小心翼翼地问。
“不光是。简直就是要什么没什么。”梁宝琳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长得不行,没气质,走路驼个背,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一问她现在在做什么,说是自由职业,什么自由职业,不就是无业游民嘛。又问她家里的情况,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什么?”
“她说她父母在她上大一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所以她大学也没念完就辍学出去打工谋生了。”梁宝琳又是忍不住地叹气,然后又说,“我又问,那他们去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她说父母以前在一个工厂的不同车间里当工人,后来双双下岗,自己出去摆了个小摊卖炸鸡柳和烤面筋。”
强碧云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姑娘走后,我就问张明天,到底看上人家什么了?张明天说她什么都好,自己什么都喜欢,又说他们结婚不准备搞什么婚礼摆酒席那套,就直接旅行结婚。然后我就说我不同意,我说你看上了我没看上,结果张明天就跟我急了,他说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说了算,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被气糊涂了吧,我就说你个没良心的,你出去创业开公司的钱是谁给你的?结果他说他欠我的债会连本带利还给我的,但他和游佳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有哪怕是半分的改变了。我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这么不上道的女人跟我吵,我就说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们不可能结婚。结果张明天给我撂了一句狠话,说跟你说一下完全是尊敬你是我妈,但这是友好的通知,不是来征求意见的。说完这句话他就摔门走了,好几天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我打电话到他们公司,他们公司同事倒是说他还是准时去上班的。”
“怎么这么严重啊?”强碧云不由地感慨。
“是啊,小云,你是没见到那女的,哎哟,我跟你说,我现在想起来都气得胸口疼。”
强碧云反应过来了,“那您问我我们店铺老板……是跟这事有关?”
“是啊,他不是当过警察吗?我想让他帮忙调查一下这个叫游佳的女的。”听出电话那头的强碧云口气里有推辞的意味,她又赶紧说,“你不知道,我其实已经去过派出所了,跟那的片警反映了一下情况,结果我话没说完就让人家跟我好一通教育,还给我普法,说婚姻自由,别人无权干涉,又劝我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
“婶子,那你怎么那么确定那女的一定就有问题呢?”强碧云问。
“因为我知道我儿子喜欢的姑娘就不是那个类型的。”
“你不是说他之前没谈过恋爱吗?”强碧云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