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城门已关,视线已断,周翰隐约听到傅灵渊最后几个字,手中提着方才从士兵抢过来的刀紧握,在外围的百姓已经往回跑,而方才傅灵渊看到的老婆婆和孩子紧拥在一起,老婆婆拭去孩子的眼泪,嘴角艰难的扯起慈祥的微笑,看着年幼的孙女,孩子懵懂中有些明白她们即将面临死亡,眼中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外婆,做着人世间最美好的告别,仿佛外面蛮子的屠杀已经与她们无关。
这一幕幕看在周翰和赵宇的眼里,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目光通红朝外城门冲去,看见一个蛮子便杀,整个人就像失控的豹子,一头猛扎进去。
“这群没人性的畜生。”赵宇也加入打斗,刀刀见血,转眼已经有好几个蛮子倒下。
这小队打前阵的蛮子显然没想到人群中还有人会反抗,片刻已有五六个同伴倒下,带头的眼中戾气闪过,嘴里低骂一句,几个人围了上来,圈出一片空地将两人围在中心,周翰粗喘着气,眼睛盯着那一把把滴血的弯刀,那不是一个人的血,也不是两个,三个或者四个人,那里已经收割外围数百人的性命,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在淌着从温热到冰冷,那血似乎浇在他眼里,渗入心头,化为无尽的愤怒,充斥全身,抄起长刀朝胡人砍去。
“不知死活。”胡人头子操这一口浓重塞外口音,讲着中原的话。
“你们不配讲我们的话。”赵宇冲上去和胡人纠缠住。
对方人多势众,而他们就两个人没有战场经验,围攻之下,周翰身上几处已经见血,而他似乎浑然未觉,仿佛那刀砍的不是他的身伤的也不是他。
“啊。”赵宇眉头狠狠一皱,泛着冰蓝光的弯刀刺穿他的左腿,勉强靠着刀撑住自己的身体,两把弯刀从后面架在他的脖子上。
“赵宇。”周翰大惊,数人围攻下,更加力不从心。
胡人头子狰狞盯着半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拳打在周翰脸上,“你倒是反抗啊,不是很厉害吗,哈哈哈……”
带头的人嗜血的双手握住弯刀,凌厉刀锋砍下来,“去死吧。”
周翰瞪着满身溅满金盛国百姓鲜血的胡人,心中不甘。
而对面弯刀还未落下,仅离他不到一尺,突然灼热的血从前方喷洒在他坚硬的脸上,从皮肤融进骨血,一把长枪直直穿过胡人的胸膛,顿时没了气。
“周翰,我们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城门处传来,胡人身体“碰。”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视线豁然开朗。
刘二柱还保持投枪的姿势。
“杀啊。”吼声震天。
趁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北蛮,夺过一把弯刀一扫,冲破北蛮的阻碍。
“是长宁军。”不知是谁眼尖认出来,城门冲进一道黑线,片刻一小股北蛮就被致住。
外城爆发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哭喊声,几个人拥成一团,周翰走到那对祖孙面前,大手抬起想摸摸孩子的头,又看满掌的血沉默放下,对着老婆婆轻声,“已经没事了,快带着孩子找个地方藏起来,方才只是北蛮的一小股先锋部队,这里还很危险。”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老婆婆拉着孩子不停道谢。
“周翰。”张政挤了过来,“据去探查情况的人说,胡人的大部队最迟明日早晨会到而我们派去通知曹将军的人快马加鞭也要三日才能赶回来。”
周围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人正巧听到,声音颤抖,“长宁军……没来吗?”喜悦的性情仿佛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张政脸色凝重,众人这才发现进来的人看起来并不多,穿着简易,不是长宁军的主力,是前几日驻扎在南门的新兵。
“花兄弟呢?”刘二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人旁边,四处找了好会问,张政这才发现进城一有一段时间还没看见花美男。
“他还在城里。”声音有些沉重
“你说什么?”冰冷声音传来,一人一袭青袍从人群中走出,周翰认得他,自从花美男入营,这个人不知从那里冒出来,时刻不离花美男,倒是这几日不见身影。
刘二柱一脸崇拜,对周翰道,“周兄,你知道不,这兄弟可厉害了,方才救你的那一枪就是他投的。”
原来是他救了他,不是刘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