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贵仪主子安。”花房的掌事内侍闻讯赶来。对于这位熙贵仪,眼下可是得罪不得的。“前些日子,我吩咐夏青做些木偶,送给大公主,也关照你们不许欺压他,如今他竟被弄到惜薪司去了。”阿妧脸色微沉,摆出她宠妃的气势。“你们竟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掌事内侍闻言,忙道:“主子,奴才们不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贵仪主子请里面坐,这大日头热,别再晒了您。”“把那个叫马忠的叫出来,就是他应了贵仪主子的。”朱蕊在一旁道。正说着话,只见崔海青带着人到了花房。“给熙贵仪请安。”崔海青恭敬的行礼道:“皇上命奴才来跟主子说一声,请您傍晚时去清凉苑伴驾。”崔海青本是去凝汐阁传话,听说阿妧来了花房,想来是有事,便赶了过来。见皇上身边的崔总管都对熙贵仪客客气气,花房掌事内侍自然不敢怠慢。“小英子,还不快些把人给贵仪主子带来!”那个小内侍气喘吁吁的跑去找人,看着那内侍满是堆笑讨好,阿妧也不欲为难他们。“崔总管,我要个人到凝汐阁服侍,这不违例罢?”崔海青极为识趣,恭声道:“这是自然,奴才知会内务司一声便是。”许是想到要去福宁殿,阿妧便没有再多纠缠,不过离开时面上还有些不快。等她离开后,掌事内侍忙把马忠叫了来问清缘由。原来开始马忠确实不让人再欺负夏青,只是阿妧进了静思轩后,夏青便被欺负得更狠,被打发到了惜薪司。掌事内侍狠狠踹了马忠两脚,狠狠的道:“贵仪主子的吩咐你竟也敢阳奉阴违,连崔总管都敬着她。若她真的计较起来,我也保不住你——”马忠忙磕头求饶不迭。“把人好生给贵仪主子送去,你再去磕头认错。”掌事内侍厉声道。这宫中虽是捧高踩低,可也要分人。对于前途无量的宫妃,自然要愈发恭敬。他正琢磨着送些什么奇花异草,能平了熙贵仪心头的火气。等一日中最热的时候过去,阿妧重新梳妆更衣,准备去清凉苑。她吩咐桂兴,等夏青来了先安排他住下,往后他也是凝汐阁的人了。阿妧将那对打好络子的玉佩放到荷包中装好,自己亲自拿着。“皇上,妾身是不是来迟了?”等阿妧到时,赵峋已经在清凉苑等她,阿妧提着裙子,不大稳重的小跑着过去。赵峋扶住她的手,温声道:“不迟,朕也刚到。”清凉苑不负它的名字,本就临着水,殿中又朗阔,四角放上冰山,是极凉爽的。阿妧疑心赵峋是嫌福宁殿或是各宫热,才到这里来躲清凉。“您吩咐妾身打的络子已经做完了。”阿妧拿出了玉佩,笑眯眯的道:“按照您的吩咐,同心结。”赵峋接过来,果然阿妧是花了心思的,两块玉佩单看上去各自有个同心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个更大些的。“熙贵仪果然心灵手巧。”赵峋夸了一句,道:“朕收下了。”阿妧眼中的神采暗了暗,原以为是要送给她的。她勉强笑了笑:“皇上喜欢就好。”“朕喜不喜欢倒无妨,左右是送人的。”赵峋故意道:“过些日子是郑贵妃的生辰,朕准备——”竟是给郑贵妃的。阿妧咬了咬下唇,原本搭在赵峋手臂上的手,很快收了回去。“怎么,熙贵仪吃醋了?”赵峋挑起她的下巴,漆黑如墨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她。他不笑的时候,冷峻的眉眼还是令人生畏的。她哪里敢跟郑贵妃争。莫非赵峋是在考验她是不是贪心,会不会安分守己?“妾身没有。皇上提醒妾身记下了,会早些给贵妃娘娘备下贺仪。”阿妧低声道。赵峋却不肯放过她,手指摩挲着她脸颊,用气声道:“朕竟不知,熙贵仪如此贤惠。”阿妧红了眼圈,“妾身本分。”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很好欺负。“好了,朕逗你的。”赵峋将其中一块玉佩递给阿妧,温声道:“朕知道你的生辰在六月,比郑贵妃还早些,这是朕送给你的。”本以为阿妧会转悲为喜,没想到她拿走玉佩,竟别过脸去。“您又欺负妾身!”阿妧作势要走,却被赵峋拉入怀中。“等会儿朕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欺负。”赵峋眸光渐暗,掐住她纤细的腰肢。阿妧耐不住痒,躲来躲去只能撞入他怀中。“皇上,另一块玉佩,您会用么?”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露出期待之色,她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