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何构陷阿妧都想好了,这场戏果然没让他失望。“不要打草惊蛇,在静思轩周围安排你的人。”赵峋淡淡的道:“保护熙贵人的安全。”纪云益领命而去。明日,大概会很热闹。阿妧托着腮,在暖和的日光中昏昏欲睡。朱蕊替她披了件衣裳,暗暗担心。主子连日来都没什么精神,不知她们何时才能恢复自由。忽然她看到外面有道身影越走越近,她忙叫醒阿妧。“主子,皇上来了!”阿妧醒过神来,她像是想起什么,忙快步冲到榻旁,将小几上的拆到一半的同心结要收起来。“在藏什么?”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阿妧像是被吓了一跳,她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握住了手中的络子。“妾身给皇上请安。”阿妧蹲身行礼,趁机将络子藏到袖子里。“皇上万福。”赵峋握住她的手腕,阿妧低低痛呼一声,想要躲开。“皇上,您弄疼妾身了。”两人拉扯间,只见一个大红色的络子掉到了地上。阿妧才想捡起来,却被赵峋抢先一步。这又是个还未完全拆完的同心结,阿妧咬紧下唇,勉强解释道:“做的不好,妾身不准备要了。”“既是不准备要,直接丢掉便是,又何必要拆开?”赵峋难得生出几分耐心,非要一个答案不可。阿妧语塞,神情间透着些许窘迫,垂着眸子不肯开口。她随口找个理由想搪塞,却藏不住自己真正的心思。正是伤了心,才会如此罢?“妾身糊涂了,多谢皇上提醒。”阿妧赌气的夺了回来,就要往外走。“妾身这就拿去丢掉——”赵峋没让她如愿。“还在跟朕赌气?”赵峋摩挲着她的手腕,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阿妧扭过头去,赵峋却分明瞥见她眼中盈盈闪动的水光。“帮朕打个络子。”他从怀中拿出一对上好的羊脂玉佩递到阿妧面前,轻描淡写道:“朕瞧着你之前拆掉的那个样式就不错。”羊脂玉佩入手温润细腻,看来是皇上的私藏。“妾身笨手笨脚的,怕是不合您的心意。”阿妧咬了咬下唇,断然拒绝。赵峋木着脸,强塞到阿妧手中,道:“熙贵人是要忤逆朕的意思?”纵然阿妧赌气,也断不敢让自己背上这样的罪名,她只能收下。阿妧正想着赵峋今日过来的用意,难道真的仅是被自己拆同心结的举动气到,才特意过来一趟?“皇上,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崔海青匆匆进来。赵峋没有松开阿妧的手,随口问道:“有何事?”既是皇上当着熙贵人的面问,想来就是不避着她。“皇后娘娘说,今日维护宫中花木的人去了凝汐阁,在凝汐阁院中发现了一坛子药材。”不用说,这药材定是与卫容华小产有关。阿妧面露出焦急之色。“皇上,妾身从未私藏过任何违禁的药,也不知道这件事——”她照例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赵峋神色未变。赵峋起身:“既是事关凝汐阁,朕就同熙贵人一起去看看。”纵然知道赵峋不会相信是她所为,阿妧也没猜到赵峋会带她去。赵峋一路牵着阿妧的手出了静思轩,服侍的宫人都看呆了。当出了静思轩的大门,天子銮舆正停在门外。阿妧犹豫着自己要如何跟着队伍走时,赵峋淡淡的道:“熙贵人跟着朕同乘。”清凉苑暂住(二更)……琢玉宫,凝汐阁。在熙贵人宫中搜到她谋害皇嗣罪证,自然是能引起后宫轰动的大事。张皇后带着人先到了,郑贵妃、贤妃紧随其后,敬妃也闻讯而来,品阶低些的宫妃不敢出头,都想办法打探消息。是以当天子銮舆到达琢玉宫门前时,张皇后带着人迎了出来。郑贵妃紧随其后,不给她袒护阿妧的机会。等銮舆停下,锦帘被掀起时,身着玉色常服的赵峋走了下来。正当张皇后等人要行礼时,却见赵峋并未离开,而是转身道:“下来。”天子銮舆中竟然还有别人?到场的宫妃们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銮舆。只见一身淡粉色宫装的阿妧缓缓走了出来,站在赵峋身边。几日不见,她明显消瘦了些,巴掌宽的腰带愈发勾勒出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面上添了些楚楚动人的风致。在她宫中发现了证据,几乎就要坐实她的罪名,皇上竟亲自把人带了回来!郑贵妃和敬妃气得不轻,连张皇后和贤妃心中亦是掀起波澜,阿妧竟这般厉害。能引得皇上为了她破例,这就是她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