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的分配总令人离心,宁贵妃一改方才的意乱情迷,目光闪烁道:“这……这本宫做不了主。”
裴怀恩不在意,只摆摆手说:“不必娘娘做主,只要娘娘别插手就成了。”
宁贵妃犹豫许久,说:“那本宫也有一个条件。”
裴怀恩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拒绝,像是要先听听对方会开出什么条件来。
宁贵妃见状,便装着黯然地垂下眼帘,适时做小伏低道:“好怀恩,替本宫杀了李熙,十八年了,这梦魇困了本宫整整十八年,只要皇上一日不……本宫做梦都害怕那孩子东山再起。”
宁贵妃才从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美梦中醒来,骨头还有点情难自己的酥。与她相比较,裴怀恩这儿倒一如既往的蟒袍齐整,发冠纹丝未乱,眼底没带一点欲。
而且很显然,裴怀恩似乎对宁贵妃这提议不赞同。
也是因为见着裴怀恩面上冷意,宁贵妃恳求的声音越来越小。
无言。
是在过了很久后,久到宁贵妃以为裴怀恩不会再回答她这个请求了,裴怀恩才又混不吝地对她笑了笑。
“……我的娘娘啊,六殿下怎么会是梦魇呢。”
甜腻的情潮过后,宁贵妃怔怔软在满是香气的贵妃榻上,看裴怀恩倾身过来对她说,“那么软和一个小团子,有趣得紧,改天带来给贵妃娘娘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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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渐凉,月上梢头。
李熙手捧户部走账记录,在窗子底下和玄鹄大眼瞪小眼。
八宝锦是贡品,一年才得几匹,据账面记载,因为晋王打胜了大沧,承乾帝龙颜大悦,竟将此物尽数全赏给了晋王府——还以为会是齐王府来着。
那衣领的布料崭新,色泽鲜艳,一看就是今年的新品。
另有,除了他和玄鹄、裴怀恩之外,大约再没人真的见过那领子。
换句话言之,既然没人知道,也就没有时间去准备,这账面……一定是真的。
一时沉默。
李熙捧着账簿,垂眼仔细看了很久,忍不住转头对玄鹄说:“猜错了,裴怀恩不是晋王的人,裴怀恩对晋王,已然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