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宇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到屋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游宇走到桌前,将葵花洗抱在怀里,斜着眼说:“小宙,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带外人进我房间。”
游宙内心焦急,连忙跑到他身旁说:“哥,你可真是……”游宙迟疑了,他要不要直接告诉游宇实情呢?事实上,就在游宙沉思的时候,帝炀已经开了口,冷声对游宇说:“被个女鬼迷成这样,你可真够丢脸的。”
游宇眉头深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游宇惊讶之余,连忙说道:“哥,帝炀说的没错,这葵花洗里面住了一个女鬼,你要是不给我,她会害死你的。”
游宇扑哧笑了,“我说小宙啊,这世界上……”游宇突然选择了沉默,后半截话淹没在喉咙里。游宇想说什么,众人皆知。只是这话说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这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吗?如果没有,那杨恺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游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古曼童的模样,但他感觉的到,那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游宙从他复杂的眼神中看到了纠结,无奈一声叹息,“哥,你不信是吧,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语毕,游宙走到他面前,抬手结三山手印,指尖抵在游宇额头中心处,正要开口念咒时,帝炀突然冲过来,一把握住游宙的手,似是愤怒道:“开天眼失元气,不可听不可闻,泄露天机遭天惩,难道你不知道?”
游宙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让他看看,他是不知道厉害,这天惩,我接受就是了。”游宙用力甩开帝炀的手,再次结手印的时候,帝炀突然开口说道:“还是我来吧。”
游宙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帝炀冷眼说道:“我说我来。”
游宙有说不出的感动。他冲帝炀微微一笑,“你和我哥非亲非故,实在没必要这么做,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就没白雇你这个员工。”游宙推开帝炀,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犹豫说:“你是我哥,从小到大你都疼我,这份罪我替你扛了。”
游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巴微张却说不出半个字。游宇从没见过自己的弟弟这么认真过,难道……他真的如游宙所说的那样,被鬼迷了?
“嗡,现金刚萨埵,欲为汝开眼,金刚眼无上,一切眼今开,嗡,若炸那,曲阿吽,梭哈”游宙吟念咒语之后,将结好手印的指尖抵在游宇额头正中心,大吼一声,“开。”
游宇顿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雾气腾腾。不过片刻,雾气散开,扑面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诡异臭味。游宇干呕捂着嘴巴,闷声道:“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游宙冷哼一声,“好戏在你身后呢。”
游宇闻言,汗毛竖起。他慢慢转过身,只见严密的窗帘前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游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透过红色的薄纱清晰可见她白皙的皮肤。往上看,那是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薄唇轻启,上面像似涂了口红,美艳却不过分。而那一双杏眼像似饱含了雾气,平添了可怜。再往下看,游宇大惊失色,指着女人结巴她:“她……她会飘的。”
游宙翻了个白眼,“废话,她是鬼,难道还需要走路吗?”
游宇的神情极其复杂,惊恐与惊喜混合交杂。
“你该看的都看到了,可以让开了?”帝炀实在没有耐心了,若放在以前,他一早就动手了。他能忍耐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游宙的存在。看来,心灵相通未必是件好事,游宙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心性了。
游宇实在没有反驳他的依据,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时,游宙走到他身旁,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放心吧,没事儿的。”
地方腾出来了,帝炀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帝炀转身面对女鬼,低沉道:“上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时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帝炀的咒语刚念到一半,那女鬼扑腾跪倒在地,嘤嘤道:“请神……”
“闭嘴。”还好帝炀及时出口制止了她,否则,她便会脱口说出帝炀的真实身份。
女鬼倒是聪明,被帝炀这么怒声一喝,立刻就明白了。女鬼垂着头,额前青丝散落,只听她说道:“我十六岁那年,经媒婆介绍,嫁给了邻村的农户李淳,起初他待我极好,疼爱有加。我本对他无意,可时间一久,倒也认命了,毕竟除了我父母以外,属他待我最好。我放下心来与他过日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女子猛然抬起头,眼角泪水顺脸颊滑落,她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我与李淳会这般幸福下去,哪成想,他竟将我卖给了城中富商,换取一生荣华。”女鬼怆然泪下,抽动着肩膀道:“当天晚上,那富商便要我……”女鬼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愤恨,“我不肯屈服,拼命反抗,最终惹恼了他,被他掐死在闺房当中。”女鬼诉说着过去的种种,软弱无力似得朝地上趴了下去,嘤嘤道:“我死后不久,富商欲要将我隐埋,谁料想他身边有一旧友,是经营瓷器生意的,他得知此事以后,便向富商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以女子的肉-身烧瓷,烧出来的瓷器会更加赋有润泽,比寻常的瓷器更有价值。”
听到这里,游宙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女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融进了这葵花洗当中,只可惜,就在葵花洗烧成之后,因为师傅的不留神,将一滴胭脂红滴在了盆子上。”
游宙朝游宇手中的葵花洗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这算是败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