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好夫君,这字比状元的字还好看。”南风想了想夸道。
他的眼底一黯,冷冷道:“娘子喜欢状元,不喜欢大夫。”这句话纯粹是白问了,世间的妇人没有哪个不盼望着做状元夫人,怎么会喜欢做大夫娘子呢。
“我喜欢状元啊,我最喜欢做状元的母亲了。”南风笑眯眯道,按她的身份做状元娘子很难啦,就算有幸做到了,夫君会纳很多小妾,如果做状元的娘,那才威风呢。
融安错愕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娘子,险些咬破舌头,状元娘,亏她想的出来。“娘子志存高远,夫君当然要满足,来来,给你看看我们家银子。”
三张一百两的大通银票,大通银票是朝廷办的,据说总管事是太后娘娘身边夏草夫人。还有几个十两银锭子,和二两金子,外加一些碎银子。加起来有四百里左右。
“这些都是夫君的。”南风没想到他身家不菲,三两银子够平民百姓过一年,那么三十两就是十年,三百两就是一百年,这时代人的寿命一般五十多,红白喜事花费巨大,加上自家夫君是个大夫,也就是说瞧病不要钱,算来算去,四百两够他们过一辈子了。
融安把银子银票包起来放在她手里,“这是我们家的,还有个铺子,我的也就是你的,好好收起来吧,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并不钱放在眼里,一门手艺在身,到哪都不会穷。
“这么多银子,全给我了,我会睡不着觉的,不行,我要去换把大锁,我还要在床底下挖个坑。”南风本就高兴坏了,这会又被钱砸的头晕目眩,哥哥的亲事定了,她小财迷的心有突突往外冒,谁不爱钱啊,这么多钱摆在面前不动心都难,穷惯的人,能名正言顺抱着一堆银子,不敢睡觉了。
“南风,娘子,娘子。”不会是魔怔了吧,难怪别人都说银子是害人之物,融安把银子拿在手里,“娘子,娘子。”
她回神过来,一把把银子抱在怀里,“你说给我了,怎么又拿回去。”
“刚刚二嫂来把雨儿接走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叫了好多声,你都充耳不闻。”
“”
“你在做白日梦!”
“”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肖融安才醒悟自己犯了什么错,南风宁愿抱着银子睡,也不肯抱着夫君睡。
害人的阿堵物啊!
☆、39取名囧事
39、取名囧事
小院子里冒出一股股呛人的白烟,放眼望去,家家户户都笼罩在烟尘这下,南风坐在小板凳上不时翻滚干荷叶上的腊肠腊肉。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为了准备年夜饭,大伙都忙了起来。丫鬟如花占据了灶房大厨位置,大嫂把从河口分下来的几十斤鱼虾龟鳖养在水缸里。南风的任务就是看糠土熏腊肠腊肉,要忍受烟火气之外,也算轻松,比起占据院子另一头满脸是血的覃氏。肖融庆哥挽起衣袖,手起刀落杀鱼破鳖,覃氏把没刮干净的鱼鳞细细刮了,翻鱼肠,压鱼泡,心里把肖家男人骂了个遍,原来是肖家上到肖金柱下到虎子,都是鱼内脏爱好者,那道鱼肠粉丝汤,上桌就没影。这可苦了覃氏,想她保养了一个冬天的手,被该死鱼刺划个遍地鳞伤。
“大龙娘,动作麻利点,磨磨蹭蹭做什么呢。你这婆娘,拿好东西比谁都要,做事就做不动。”肖融庆杀鱼杀的热血沸腾,把鱼想象成了西北的鞑子,十多年前,大周和西北大燕持续打仗了一年多,当时肖融庆是毛头小子,前头和覃氏拜完堂,后头就要去参军,新娘子眼泪汪汪也没阻挡新郎的决心,当时宸妃在临产地界的洛河行宫产子,皇上为了保证爱妃母子平安,下令临川的汉子组成民兵团去保护娘娘。肖融庆手里的长枪没捂热,娘娘带着太子帝姬回宫了,如今国泰民安,他自认为一腔热血没处报答,偶尔做做杀人见血的美梦。
他大手一扬,血淋淋的鱼肉甩在覃氏眼前的盆里,激起一滩血水。覃氏躲避不及,血水开花,显得格外喜感,肖融庆不说还好,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老大这人糙是糙,对娘子儿子绝对上心,比如昨个送了偌大的金戒指,想去过年走亲戚显摆的路子不通。
南风看着杀鱼夫妻档,心里暗笑,想让趾高气扬的覃氏吃瘪,唯有肖融庆啊。另一对夫妻档肖融容夫妇就和谐多了,二哥搬着零嘴干货放在临时小库房里,二嫂在后头点数记账,两人有商有量,配合默契。
至于融安夫君么,带着一帮小孩子贴春联呢,一院子吵吵闹闹,笑语不断。
周氏和肖金柱在台阶下品茗晒太阳,从南风的角度看去,周氏脸上漾着微笑,近来浮肿的脸上消了下去,颊间晕着淡淡红晕,不是自然的气色,那是芸香堂沉水香胭脂染的,一两银子一合,南风的梳妆台上还摆着没开动。
公公肖金柱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南风难以理解,对躺在熏肉火盆边的狗狗问道:“也该是我见识少,实在是理解不了。”
狗狗似能听懂一般,动了动爪子,把屁股对向主人。
狗狗在家里待了几天,慢慢不怕生了,最喜欢融安,第二喜欢南风,总是粘着他们俩。
“哎哟哟,南风你怎么得了,眼睛一刻也离不得三弟啊。”王氏忙完了活,手拿小板凳凑到火盆面前打趣道。
本来以为二嫂是个话少心计深一脸阴沉人,扒开外表一看,竟是个大大咧咧,说话惊人的强悍人,南风嘿嘿直笑,把兜里花生往她手里塞。融安怕她无聊,放在兜里作零嘴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