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文也勾起了嘴角,“不要跟我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等包箱里人都走光了,于中浩抹抹头上的汗,干笑:“那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话说,修文和如萍不会知道我们有偷听吧?”
宋志诚淡淡瞥他一眼:“你说呢?”
赵旭摸了摸下巴,“如萍认真起来的气势还是很摄人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了,”有种别人都被她无形中压制的感觉。这样气场强大的女孩子还真的很少见,怪不得他奶奶念念不望。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呀。修文摆明了如萍就是他家的。让他总是被奶奶和伯母们骂没用。
冬日的风,清洌澄澈,天空却碧蓝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如梦令蛋糕开在街角,行人来来往往,有时不经意间抬头,就能看到擦得透明的玻璃窗里面的景色,会忍不住贪恋那份温暖近去坐坐。
如萍和蒋修文此时也正坐在店里,分享着下午茶。如萍拿起她的红茶小酌,唇边满意地挑起了一抹浅浅的梨涡:“上海再也找不到这么地道的红茶了,帮我谢谢威廉管家。”威廉真是个不错的好老头,上次她不过随口一提,他就放在了心上,特意给她找来。
蒋修文见她满意,心里也高兴,不枉他拜托威廉到处找东西,脸上的细条也柔和了几分,他放下咖啡杯,说起了一件事:“昨天我得到消息,上次你撞见的那几个日本人,在中国的医治不起什么作用,还是一直僵着瘫着,已经被遣送回国了。”
如萍表情不变,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浓:“是吗?也许是水土不服吧,看来他们还是比较适合呆在自己的地盘。”她挑眉看向蒋修文:“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蒋修文不答反问:“你打算告诉我了?”
如萍无奈了:“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看他那自在的样子,她一点也没有吊人胃口的成就感呢?
蒋修文见她难得堵气的样子,唇角弯了弯,一点也没有捉弄人的自觉:“你要告诉我什么,我洗耳恭听。”
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让他们从此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从他专业的眼光看,那就是中风的症状,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他也会以为那几人只是巧合性地集体中风。身为一个学医的人,他对这种现象相当好奇,不过个性使然,即使是好奇也比别人表现得平淡,以至让如萍失望,他只能说声抱歉了。
两人的话题转移到了人体穴位分布上,蒋修文听得两眼放光中医从来都自成一个体系,医学都是相通的,他早就有兴趣,决定一会儿买一副标注穴位的骨架回去研究。看来如萍对这些也懂一些,正好还能以此为借口增加相处时间,一举两得。
时间在两人教学相长的讨论中过得很快,店员已经过来给他们续第三杯茶了,对于两人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官方定论,但是店里的人都心照不喧,早把蒋修文当姑爷对待了。
如萍忽然问:“修文念医科,所以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吗?”
蒋修文默想了片刻,开口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当初学医也征求了父母的意见,在美国医生收入稳定,社会地位也不错,还可以照顾身边人的健康,很适合我。”
他看着她,也很是认真地问:“你呢?有什么理想?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如萍想了想,淡笑道:“你知道现在内陆不太平,我到是没有天下大同世界和平的奢望,只想让我在乎的人,我的家人们能够免受战火洗礼。我自身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有一份时间自由的工作,有好友偶尔相聚,偶尔看场电影听场歌剧,闲时可以去市立的图馆呆上一整天,或者自己开辟一片田,想吃什么种点什么,如果有鱼塘和牧场就更好了,可以夏天钓鱼,秋天漫步,过这样平淡安然的日子。是不是很没有追求?”
蒋修文也对她描述的那种生活图卷心生向往,一脸认真地说道:“不错的理想,我们一起来实现好不好?”
如萍一愣,耳朵渐渐红了,他是什么意思呢?就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啊!若是她会错了意,会闹出大笑话吧?!正在她想着要说点什么时,老天难得听到了好的祈祷,一个男声响起:“是如萍,真巧啊!”如萍两人闻声望去,何桓和依萍手拉手走了进来。她悄悄地松了口气,蒋修文却黑了脸。
何桓却有感受到男主人不欢迎的自觉,他拉着依萍走过来。他们俩曾为了依萍对待陆父的心态问题吵过一架,刚刚才和好,依萍接受了他的建议,同意去找陆父好好说通。两人正想来个浪漫温馨点的约会,不想这么巧就遇到了如萍。
如萍对着过来的两人迅速调整好对外的气表情,“你们好,是很巧,来买蛋糕吗?”
何桓难得偶遇如萍,认为这是她们姐妹俩私下解除隔阂的好机会,笑笑着说:“是啊,相请不如偶遇,不介意我们也坐下来吧?”
如萍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依萍被何桓拉着有些不情愿地坐下,何桓看向蒋修文,“这位是你的朋友?上次就见过面了,却还没说过话,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如萍简单介绍道:“我同学。这是我姐姐和她男朋友。”
依萍在她说到‘姐姐’这个词儿的时候面色好了一些,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何桓补充道:“我在申报当记者,依萍你上次就看到了,她是大上海的歌星。”
蒋修文对于别人的热情一向不怎么回应,看在如萍的亲戚面上,气地点了下头,在别人看来,算得上冷淡了。桓也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他马上调整过来,尽力活跃气氛。“我和依萍刚刚还在说什么时候方便去拜访陆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