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教授似乎是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便一直低头看书不再和项易生搭话。项易生坐在一旁大脑随着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她明明那么好相处,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怎么就突然一下僵住了呢。到了亚特兰大后汉娜完全投入了工作,她带着项易生见了自己在疾控中心的关系和几位当地佐治亚理工大学的教授,给日后的产品发布铺路。这几天他们一直住在n总部边上的酒店,这酒店有一个项易生非常非常喜欢的特点——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不喜欢,但是这次却真心诚意地千恩万谢——因为这酒店经常接待些身份贵重的客人,比如这几天就有一位小国王储的葬礼宾客住在这里,所以大概是为了追求庄重的仪式感,这间酒店从住宿楼层走到电梯再走到大堂最后到valetparkg要路过非常非常非常多铺着绵软地毯的复古长廊,慢慢走的话需要整整十五分钟。他们在亚特兰大出差四天,每天来回总共三十分钟。抛开工作,项易生觉得这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刻,这两个小时对他来说也视若珍宝——因为这段路没有办法看书,没有办法看手机,他和汉娜教授只能与对方交流。一开始都是项易生在分享自己的人生,但后来熟了汉娜也打开了话匣子。项易生知道了这位汉娜肖教授喜欢跑步和滑雪,最近还在尝试攀岩。她从被领养之后就和父母一起住在匹兹堡,因为家就在学校边上,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搬出去住。汉娜有一个哥哥,她哥哥成绩没那么好,没有和她一起去卡内基梅隆读书,而是拿到了冰上曲棍球的奖学金名额去了威斯康辛大学。毕业后他本想回到匹兹堡在冰球俱乐部打职业,但就在毕业前一周他在威斯康辛遇到了一个加拿大姑娘,一见钟情直接屁颠屁颠跟着人家去多伦多了,现在在那边的冰球职业队当助理教练。说起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哥哥汉娜显然活泼了很多,她对项易生笑道:“他现在年薪是我的十倍,但也经常被球迷骂,家门口也会被扔鸡蛋,所以也算是赚的辛苦钱。”项易生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故事?”“我?”汉娜摇摇头,“我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人。从十岁开始读书工作一直在匹兹堡,我都没去加拿大看过我哥哥,太远了。”“你不喜欢旅行吗?”项易生问道,“别的教授都说你不怎么出席那些国际会议。”汉娜教授笑了:“说不上不喜欢,只是一直没什么时间。而且说实话,很多项目我只是提供了指导,我希望那些真正做了事的学生可以去展示自己的成果,而不是被我抢了风头。”项易生内心感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变干净了,他看着面前教授的笑颜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那我们去旅游吧。”“什么?”汉娜正埋头喝着咖啡,以为自己听错了。项易生嘴比脑子快,说完后他飞速想了两秒钟,决定嘴硬道:“虽然我们才认识一周,但是做旅伴也没什么硬性要求吧。”项易生太主动了,而且见到她就笑,汉娜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她并不反感,只是微微笑道:“但我明天要去北卡教堂山开一个会,怎么旅游。”“我开车送你——”项易生不假思索,而且他觉得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也没什么必要扭捏,“教授,你可能也发现了,我喜欢和你相处。”汉娜老老实实点头:“我发现了,每天早晚我们闲聊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你都很开心。”“让我开车带你去北卡吧。”项易生认真说道,“现在就出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项易生热爱旅游,他想来这座处在南卡罗莱纳山坡上的小教堂很久了,带着汉娜教授从亚特兰大出发开到这里正好是日落。可惜车程很远,为了不让一个人开车的项易生睡着,汉娜一直在陪他说话,再加上昨晚通宵工作,现在到了地方实在太累了,日落还没结束她就靠在椅子扶手上睡着了。看着山间火烧般的美艳晚霞,项易生苦笑着叹了口气,扶着迷迷糊糊的汉娜回到车上。汉娜醒来的时候,项易生已经独自开完了夜车从南卡出发一路向北,到达了北卡罗来纳州的目的地。他把车停在一家早餐店门口的小广场上,见汉娜睁眼,项易生递过一张房卡:“你要去会议吧?我开了个房间,你洗漱一下,一会下来带你去吃早餐。这家店我十年前来过,一直心心念念,终于有机会再来了。”汉娜看了一会儿手里的房卡,抬头看着店名笑了笑:“这店名”另一个破鸡蛋?这倒不像是随便找到店,“你来过北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