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扯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怎么了?”
克劳德“啊”了一声,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这才注意到他是单手把在窗棱上维持悬空的姿势……不愧是克劳德。
酷哥丝毫不觉得吃力,眼神躲闪:“那个……我想问,我们现在可以结婚了吧?”
我:“……?”
我们不是还没正式开始谈恋爱吗,为什么在克劳德看来我俩就可以明天举办婚礼结婚了呢?
想要推开窗户让克劳德进来说的动作一顿,我收回手抱胸:“我们都还没有确定情侣关系啊。”
克劳德微微瞪大眼睛盯着我。
我理直气壮:“克劳德还没有正式对我告白吧,而且你要知道,一般告白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答应……”
我在克劳德越来越无辜又委屈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他还撇嘴,天,本文的女主角头衔应该赐给他。
我正想改口,没想到克劳德垂着他纤长的金色睫毛,颇有些垂头丧气道:“那要告白多少次,你才会答应我?”
我晕,实名制的晕。
这谁能抵得住啊,估计他告白一次且刚说出“我们在一起”,都不用说完我就回小鸡啄米点头答应了吧。
况且我还馋他身子,你看你看,克劳德现在用力的那只胳膊,肌肉线条多么优美流畅又富有力量感,头枕上去肯定……刺溜。
我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了。
克劳德见我没有回答他,很快收起了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若有所思道:“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我:“……”
我都不知道是该先吐槽克劳德无师自通学会在我面前装可怜,还是该吐槽他说告白也会努力这句话。
“那么,桃乐丝……”克劳德看向我,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写满了我能读懂的温柔,这次不是我的幻想,他向我点头,“晚安,明天见。”
他松开手往下掉,那头金色的发丝像烟雾一样飘摇,很快不见踪影。
我跪坐在床上,不着急拉拢窗帘,我将双手十指交握在胸前,向着夜空中黯淡的月亮和星星祈祷,发送我满腔的温柔感概。
其实我一直都弄错了。
那年流星雨我向星星祈祷,祈祷它再一次降临时,克劳德也会爱上我。
可是星星一直都在天上,即使黑暗遮蔽夜空,神罗降下的压力或是机缘巧合的命运让它一直不能被看见,可是它们一直高悬在那里,没有一刻不在提醒我。
喂,桃乐丝,克劳德也爱你。
我向后仰,放松身体躺在床上,内心涌出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安心,还有无法表述的幸福快活。不同于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和兴奋,这种温和却饱满的情绪让我像倦鸟归巢一般,收拢翅膀停下脚步休息。
原来这些年来,克劳德也一直在爱我。
只是我在爱他这件事情上,竟然也如此的笨拙、傲慢,居然要求他以我熟知的方式来爱我。
爱人和被爱不是人一生下来就会的本领,它同学习其他事物没有区别,要经历、体会、领悟,要多加留心,细心观察,才可能会领悟到。
有的人可能在智力上天资聪明,可是在这方面却是笨手笨脚,怎么学都无法熟练,但有的人可能天生就对此敏锐,并在世界上不断磨练爱的技巧。
克劳德和我都不是擅长此道的人,所以我们表达出来的爱,都是在以自己领会的方式进行。
我的爱,在于亲昵的表达和接近,在于不加掩饰地笑容和拥抱,在于一往无前跟着克劳德前进不顾后路的决绝,在于我反复心碎中还无法放弃的希望……
克劳德的爱,在于他允许的接近,在于他对待我的不同寻常,在于他对我毫无戒心,在于他为我掉的眼泪,在于他在察觉到我离去的想法时,跳出他塑造的茧来挽留我……
太多太多,一点一滴汇成雨水,打湿我的心脏,耳朵,眼珠,嘴唇,整个人。
我的房间里下起了雨,是那种将过去的心碎都淋湿带走的温和细雨。
我躺在床上,并不挣扎。
我俩的暗恋,是他人眼中的明恋,也像是走在平行线上的牵手并肩。而我厌倦了这种无法交集的漫长等待,对无法得到回应而灰心丧气,于是决定偏离直行的路线,离开克劳德走向另外一条分支。
克劳德察觉了,他一开始还是用过去的方式来爱我,但是他很快发现这种方法以及行不通了,于是他跳出那些羞涩胆怯,剥开自己重重的外壳,笨拙地要我看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