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在岸边将衣服都脱了,慢慢下水,化为原形,朝着迎春游过去。
白鲛连哄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迎春离开他的视线太久了,他不能忍。
迎春趴在湖边,异化的身体让她在数九寒天,也不会觉得湖里冷。
她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她很生气,白鲛简直不可理喻,他怎么能把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蟒蛇给活活吃了!
她决定绝对不轻易地原谅白鲛。
月下湖面硕大的淡金色的鱼尾,自女子曼妙的腰肢下缓慢地在湖水中摆动。
突然,鱼尾被一双苍白的蹼爪给抓住了。
迎春猛地睁开眼,下一瞬那蹼爪一用力,趴在湖边的迎春瞬间便被拖入了水下。
一白一金两尾鱼在水底厮杀,但声音丝毫穿不出这一片泛起涟漪的湖面。
只有清辉映着的阴影在水下不断地碰撞,时不时有鱼尾甩出水面,拍散夜色的寂静。
人家的小情侣吵架是吵架,但是迎春和白鲛从来都是动手,甚至是搏命。
只不过鲛人的恢复能力堪称恐怖,况且白鲛的人族形象再怎么无害,他的武力值也是现如今这个世界,除了南荣元奚之外的顶级。
他纵着迎春伤他,但一旦玩腻了水下游戏,便很轻易地制住她。
他用强大的迷幻术将迎春包裹,哪怕迎春也是鲛人,知道他又在对自己用幻术,却也因为她是他的眷属,根本无法抵抗他。
于是很快,迎春化为人形,被白鲛从后院的庭院之中自水中抱出。
两个人长发全部散落,白鲛的湿发缠满他赤裸的周身,在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看上去消瘦又邪恶,貌美到让人心生恐惧,像水中爬出的恶鬼,怀中蜷缩的是他在人间抢来的新娘。
他慢慢地用他看上去根本无法承受重量的足,抱着他的新娘进了屋子。
迎春又陷入了不能自控的幻术之中,她只能与白鲛抵死缠绵,才能感觉到真实。
她的屋子里面,是整个莲梦宫最华美的,最宽敞的。
但是现在那张她过于奢华的大床之上,她被一双和她差不多纤细白皙的手指死死掐着手腕按着,半点挣脱的余地也没有,只能无助地揪着被子。
屋子里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层透明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泡泡一样的结界给封住,这结界的主人,是连自己伴侣的一丝欢愉声音,都不愿意和这空旷寂寥的夜色分享的。
第二天早上,迎春身上的痕迹因为她强悍的鲛人身体,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睡姿非常难受,撑着手臂起身,就被屋子里的状况震惊了。
床塌了,她之所以难受,是因为睡在了坍塌倾斜的床上,而屋子里到处飞的全都是被子里被撕扯出来的棉絮。
帐幔横七竖八地塌着,一片凌乱之中,她身边的被子里,睡着一张极其无害的脸。
他的白发散了满枕,身体也微微倾斜着,手臂还箍在迎春的腰身上。
如果迎春没有昨夜他发疯地生生把床都撞塌的凶狠记忆,没有那张无害又迷人的脸蛋上,曾经露出多么险恶又满足的模样,她会仅凭他此刻的睡颜,断定他是无害的。
白鲛长得就是这么逆天。
南荣元奚说过,鲛人族的容貌,因为发展眷属的需要,天生就对人族具有绝对的迷惑性。
迎春愣愣地看着他,在掐死他和扯着他的头发跟他吵一架之中纠结着。
或者因为她的呼吸太急,恶意太重了。
白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浅淡的眸子,像冰冷的钻石,带着把人割伤的锋利,看向迎春。
不过在触碰了迎春眼中的愤怒时,他又迅速眯起了眼睛,他懂得至少在迎春恼火的时候,避其锋芒,他不想一大早被迎春撕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