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举手之劳。”
“用生命去比赛的举手之劳?”
黎元并没有直接回答齐哥的问题,自顾自说:“他会朝着亮处走。”
这句话把齐哥说笑了,“感情他是只蛾子。”
总是在寻找光源。
“季知轩呢?”总在谈自己,黎元不自在了,他把话题扯到了齐哥身上。
齐哥听后立马转身,他烟头摁在水泥墙上,落下小小的黑色灰圈,丢下一句:“在家整理行李。”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成年人也各自有各自的烦恼。
离开后门,进入滑板店的那一刻,两人脸上都拂去了忧愁,转而融入到劲爆的音乐之中。
钱璟禾回去之后,他睡得还算踏实。
每天早上醒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没有钱文雁的身影,滑板大大咧咧地丢在沙发上放了一宿,也没人骂了。
那个会唠叨他的人,正在医院里等待手术款。
期间,钱文雁和他谈过了,说自己不准备做手术。
她打算先挂水,休息一阵子,等炎症消下去,身体各方面好一点了,就出院。
“年龄大了,身体机能就会越差,正常的,不大面积影响生活就行。”这是钱文雁的原话。
钱璟禾到底是接受过教育的人,拖着身子生活,跟治疗好了生活,根本就是两码事,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妈忽悠了。
他找负责钱文雁的医生谈过了,医生建议是动手术,但是主要还是看病人的意愿,以及经济情况而定,保守治疗也不乏是一个办法。
医院也不像菜市场,做手术的费用能讨价还价,手术初期费用保守估计十来万。
人生也就活一辈子,他也想过活着的意义,各种富丽堂皇的梦想,在缺钱的现实面前,如同空中楼阁。
钱璟禾笃定了要筹集钱款救他妈,钱文雁倒是视死如归,笃定了不手术。
两人对此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妥协。
钱璟禾改变策略,不再强硬,态度自然软了下来,他先让钱文雁接受保守治疗,自己再去黑赛搞钱,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两人性格极其相似,都是吃软不吃硬,见钱璟禾态度软化,钱文雁保守治疗都积极了起来。
还有一周,滑板黑赛就要开始了。
黑赛一般都是下半年展开,临近年底,打砸抢的团伙多了起来,警方自然对隐秘黑赛监管要松懈一些,万事万物都遵循着能量守恒定律。
黑赛毕竟也就是一场,团伙作案可是每天,这可让钱璟禾有些头疼。
洗衣店最近总会来一些小混混晃荡,从起初在店门口来回走,到后来进店里张望,再到现在,直接拎着家伙敲击着前台的桌板,问钱璟禾有没有钞票给他。
钱璟禾合上了黎元送给他的pdf秘籍习题册,他叹了口气,尽量放缓语气:“洗衣店本就没有什么生意,维持都很困难了。”
“又没问你要几万,就拿个几百块钱而已,给了,下次就不来了。”小混混人还怪好的,还一本正经给钱璟禾分析,“你看啊,又不是你的店,拿一点来耍耍。”
钱璟禾不想和对方发生争执,他怕万一打起来,损坏店里的设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要是打架受了伤,没法参加滑板黑赛,麻烦就更大了。
他不能冲动,手揣在裤兜里,暗暗握拳,指甲掐着肉,痛感让他平复心绪。
“大哥,我就是一兼职的,少了钱真没法交代。”钱璟禾服软,无辜道。
小混混瞥了他一眼,“给你支招呢,不听拉倒,拿你自己钱来吧。”
钱璟禾听了想笑,他的兜里比眼前这人的脸都干净,“大哥,我有钱的话,也不会大晚上到处兼职了。”不管怎么样,好话还是得说。
至于听不听,钱璟禾看着对方,好吧,对方没在听。
小混混勾了勾手指,要他出去,兴许是顾忌到店内有摄像头。
钱璟禾撇了下嘴角,不想出去,两人僵持不下。
“你过来,让我搜一下身,你要是真没钱,我就走。”小混混竟然打起了商量,“我也是完成业绩,真要空手走,那总得让我走个流程,我也不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