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有些错愕。天呐,拿烤猪脚来压惊——这也太……太适合她了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吉吉将那还热腾腾的烤猪脚接过来之际,只觉得浑身冷意都被驱散了。可是……蒙校尉三天两头给她送吃的,她也不能白吃人东西的。“待我家姑娘风寒好些,我也请蒙校尉吃好吃的吧?”“好……好啊!”蒙大柱忙不迭点头,咧嘴笑道:“营洲哪里有可吃的,我可最是清楚不过了,日后我都带你尝尝去。”吉吉听得眼睛都亮了。她一时——她的脾胃一时只觉得世上再没比这更动听的话了。于是满心期待地应了下来——突然觉得呆在北地似乎也没有那么煎熬了呢。她会把从蒙校尉这里得知到的好吃的东西,通通都买回来给姑娘尝尝的!“进去吃吧,外头冷。”见起了风,蒙大柱催促道。吉吉点点头,又同他道了谢,才转身往院中走去。待走了七八步,忍不住转回头看,只见少年依旧站在那里。见她看来,少年露出憨厚笑意,吉吉抿了抿嘴角回过头,抱着烤猪脚,小跑回了廊下。“可是蒙校尉又来送吃的了?”蒋媒官迎面走来,似随口般问道。“是啊……蒋姑姑今日不去官媒衙门了吗?”蒋媒官幽幽叹了口气:“别提了,亏得起先以为这蒙校尉是最好办的一个……可表面瞧着老实随和的孩子,却也是个挑挑拣拣的……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有了心上人呢。”心上人……?吉吉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油纸包。蒋媒官眼角眉梢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旋即低声问起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听说昨晚阿衡在城外遇着了歹人,是萧侯爷出面相救的?”“是有此事。”吉吉只答表面,未多提具体内情。这个肯定的回答却已足以叫蒋媒官心情雀跃——如若她的“野花上位之计”一举得手,又岂还用操心其它!蒋媒官只觉看到了金灿灿的曙光,跟在吉吉身边就要往衡玉的卧房去,然而前脚刚踏过堂门,却又蓦地收了回来。不成。不可操之过急……刚有了苗头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得好,打草惊蛇可要不得。这种事她最是有经验,旁人提醒得太早,反倒要适得其反的——就跟做梦似得,还没梦到正题呢,就被叫醒了可如何使得?且先任其发展……蒋媒官按下心思,留下了句“还是不打搅衡丫头养病了”,便回房抓了瓜子花生,心情舒畅地找女使婆子唠嗑去了。另一边,蒙大柱已回到了萧牧的书房内。“将军,属下已将食盒送回了。”萧牧颔首后问:“如何?”蒙大柱被问得一时有些发懵。啊?就,直接送回去了啊?送个食盒还能如何?哦,对了!“属下方才听说吉画师病下了,是患了风寒之症——”病了?果然还是病了。萧牧下意识地想皱眉。萧侯的生辰礼“说来,吉画师抱病还要亲手做点心同将军道谢,足可见心意之诚了。”蒙大柱不由感慨了一句。戒备如萧侯,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就蹦出一道声音——苦肉计?但旋即又思及晏锦今日所言——流落在外之际,落下了畏寒的病根……萧牧敛容,压下了这些与自己并不相干的杂念,继续处理公务。晚间,才看罢衡玉回来的萧夫人,便听女使通传,说是郎君到了。萧夫人难免对着儿子一通叹气:“……景时啊,阿衡的风寒十分严重,昨夜又受了惊吓,于情于理你也该使人去问问才是。”萧牧面无表情:“如此娇弱,实在不适宜待在北地。”“你这孩子,阿衡又不是你手下的士兵!”萧夫人眉头竖起嗔了儿子一句,却忍不住想到了方才去见小姑娘时,屋里烧着火盆,还要抱着手炉的模样……阿衡似乎的确有些娇弱了……当然,她自不可能是挑剔阿衡,而是身子骨弱可不是舒服的好事情。“吉姑娘好像是有些过于畏冷……”一旁的婆子说道:“许是身子根基的确薄了些,才容易使病气入体。”“照此说来,或许该叫严明另开些调理的方子么?”萧夫人思忖着道。萧牧坐在一旁静静吃茶,看似对这番对话并不上心。“严军医到底是军医,更擅治外伤,调理之道,未必能通晓多么精细的……”婆子提议道:“不如去寻些专擅调理女子身子的郎中来。”“正是这个理儿!”萧夫人立即就将此事交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