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戏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温眠饰演的时凉虽然只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带去问话,但在纪初母亲高岚女士心里,已经认定了时凉就是杀害她儿子的凶手,再加上余舒饰演的高檬一直在她耳边煽风点火,所以高岚女士直接杀到余舒住的地方并且上演了一出手撕时凉的精彩戏码。而余舒饰演的高檬表面上虽然一直在旁边劝架,但实际上她只是拉住时凉,以便让高岚女士下手的时候更方便一点。刚看到剧本的时候温眠便知道这场戏估计不会拍得特别顺利,毕竟上次她扇余舒的那一耳光余舒一直伺机想报复回来。虽说今天负责修理她的不是余舒而是高岚,而且温眠自认跟饰演高岚的演员私下并没有任何矛盾,可是这场戏的场面光是想想便能猜到肯定会很混乱,到时候余舒趁乱给自己加点戏,估计连导演都发现不了。金元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趁着温眠上场前默默地往温眠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血袋。温眠看着手里的血袋满脑门黑线,偏偏金元宝还臭不要脸地邀功道:“我求了道具师好久对方才给我的,待会你就直接把这个血袋藏在嘴里,余舒要是敢扇你巴掌,你就直接吐血给她看。导演一见你都吐血了,甭管真假估计都会喊咔的。”温眠真的很想告诉这傻孩子,女人一旦真的动起手来,扇耳光只是套路之一,揪头发上指甲才是精髓啊!果然导演一喊开始,高岚女士的扮演者便疯了一样冲向温眠,嘴里边喊着“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命来”边伸手去挠温眠。温眠没办法还手,所以只得小心翼翼地往后躲着,以免被对方手上的长指甲划伤脸。至于手臂上或者身上其他部位会不会被抓伤,温眠一时半会已经顾不上了,只求配合着对方的节奏以便让这场戏如上一场一样一次过。结果眼看着这场戏就快顺利演完了,一直老实劝架完全没整任何幺蛾子的余舒突然歉意地冲导演说道:“导演,不好意思,我忘词了。”导演虽然很不满意她临时出这样的状况,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所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便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再来一条!”结果就这么简单的一场戏,余舒硬是出了三四回状况,不是忘词就是情绪没到位,要不就是不小心站到了镜头之外。如果说一开始现场众人还没有多想,那同一个场景演了三四回之后,估计只要不傻差不多都能看出余舒是在故意整温眠了。有一部分人虽然觉得余舒这样的做法很low,但到底跟自己无关,所以也不会想着强出头;还有一些人则是冷眼旁观,等着看温眠什么时候发作。温眠除了余舒第一次说忘词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其他时间几乎都是面无表情。谁也看不透她究竟是没发现余舒的心思,还是憋着准备放大招。只知道随着这场戏一次又一次的重拍,她的胳膊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口,虽然因为高岚女士手下留情脸上依然还是干干净净的,可是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仔细看甚至有些瘆人。等到余舒终于不再整幺蛾子而且导演也成功地喊了“过”之后,温眠突然走到余舒面前,抬起脚上的高跟鞋恶狠狠地踩在了余舒的脚背上,随后,还微笑着碾了碾。这一脚温眠用了十成十的力度,再加上余舒完全没有防备,所以等温眠将脚挪开后,她抱着脚连着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撑着身后的墙壁站直了身体。温眠等她站稳了,才又再次抬起脚踩了上去。而且这回竟然踩在了跟上回同样的位置上,连力道也跟第一次相差无几。余舒疼得脸都变形了,竟然还有心情跟温眠装傻:“不过是不小心忘了两次词,温眠姐你至于这么激动么?”温眠笑笑,凑到余舒耳边轻声道:“所以从讨厌一个人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我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我讨厌一个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讨厌,不管是扇耳光还是踩脚,都是在大家面前直接来。不像你,心里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却偏偏只敢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我。你个懦夫!”余舒明显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温眠的话给刺激得狠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有点维持不住了。温眠说这番话原本就是为了激怒余舒,结果等了半天不仅没等到余舒发火,而且余舒到后来竟然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了,温眠突然就觉得有个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索然无味。碰巧金元宝拿着医药箱站在人群外面冲她招手,她便顺势放开了余舒,然后跟在金元宝身后回到了自己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