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水再说话。”卫曾谙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他确实喉咙干的厉害,说不出话来。“医生检查不出来。”徐寒看着他慢慢含着水滋润喉咙,沙哑地开口。卫曾谙手上顿了顿,垂下眼睫,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一惯这样,但是徐寒往常心尖没有抽的这么厉害。“血常规,心电图,肺部ct,什么都检查过了,为什么检查不出来,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卫曾谙专注地看着他,半晌把水杯递过来:“你也喝一点。”“我他妈——”徐寒差点把床掀了,起身起了一半卫曾谙就调转视线轻飘飘地瞪着他,有种不言而喻的警告。卫曾谙这些年和他关系极度恶化,都是漠然冰冷的眼神,很少再有这种大学时近乎管着他的态度。徐寒有肌肉记忆,下意识坐了回去。他盯着陌生的卫曾谙,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惯常的冰白。“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徐寒像是在问他,更像在喃喃自语。医院顶层的病房寂静的可怕,支付的起这里的病房的人非富即贵,等闲没有医务人员或是家属在走廊喧闹。死一样的寂静里徐寒看着他,突然回忆起什么来:“……你怪我?”卫曾谙眼神动了一下,静静地看着他。“你怪我,是不是?你怪我五年前分手后的报复,你怪我不留情面,你怪我口不择言,怪我跟你上床,对不对。”徐寒呢喃着,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执念里,他混乱的自言自语,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摁到他手背上。沁入骨髓的凉,他抬起头,卫曾谙平静地道:“是的,我怪你。”你觉得我怪你,那就当这么回事好了。===徐寒急促的呼吸起来,他长高了,穿着昂贵,楼下甚至还有一大帮人等候他,但是他趴在卫曾谙病床边的样子,竟然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又是气又是无可奈何,像是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卫曾谙偏过头,颈窝深陷,露出优美的锁骨,他恍惚地看着徐寒,心想:徐寒还没有变,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听到过最好的消息。突然卫曾谙脸色一变,背部电流疼痛感又蹿了上来。徐寒最先发现不对,他翻手握住了卫曾谙的五指,他掌心炽热,瞬间凉透一半。“怎么了?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痛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小小的芯片,像一把匕首在脊背中旋转,反复撕扯着伤口,卫曾谙发出极痛的一声呜咽,死死抓住了徐寒的手。五指深深陷进肉里,卫曾谙全然不觉,漆黑的眼睫不住地颤抖,很快痛的失了声。“卫曾谙?!卫曾谙!”徐寒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用力过大的缘故被掀翻在地。他贴在卫曾谙耳畔叫他,他因为着急过度,掀开卫曾谙身上的薄被,不带任何情&欲的,从肩胛抚摸到跟腱,想要确认他的痛感来自哪里。但是卫曾谙即使痛的浑身发抖,也一言不发。徐寒弄不清他的痛楚,绝望地抓住他的肩,颤抖的把头埋进他颈窝里,试图减轻他的痛楚。“你不要有事。”卫曾谙半昏半醒间蹙紧了眉:“我有没有事……对你来说,重要吗?”听见他问句的徐寒猛的一僵,似乎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撤回来一些。讽刺地勾起唇角。“我说过……你曾是我年少时唯一救赎和希冀,我爱你不计代价——”不要说。卫曾谙突然伸手和他保持着交颈的姿势,直到痛苦褪去一点,喘息着道:“徐寒,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什么?”徐寒扭过头看着他,卫曾谙合上眼,平息着灼烧般的痛苦。徐寒以为他又昏了过去,害怕的手都在发抖,伸手去抚他苍白的脸庞。这时卫曾谙握住他的手,重新睁开眼,示意他去拿挂在椅子上的大衣。徐寒不想去,他不明白卫曾谙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记挂一件大衣。卫曾谙恳求地翕动着唇:“拿给我……”随后他在大衣内夹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只白金表来。徐寒看了一眼就凝住了,这是他之前不翼而飞的那只。现在回想起来,应当是那天在化妆间和他……时落下的。这只表并不名贵,税前也就三十来万,但是徐寒意外的看顺眼,几乎什么活动都不离身。卫曾谙替他收了一阵子,终于有机会给他,徐寒接过来,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忍不住苦笑。就好像是那天在医院听见卫曾谙昏迷中呢喃自己姓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