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朋友,天天沉迷看书,老人家觉得看书是好事,也不催我干活。”
“于是就这样了,偏科,”郜白手指一下下敲在膝盖上,“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裴办愣了下,第一个?
“很奇怪?”郜白挑了眉,“这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偏文科的人,数学不好,不是理所当然吗?”
“会问我为什么数学不好的你才奇怪吧?”
裴办胸口闷得难受,郜白说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简单到背后藏的原因,光是想想,都让他心痛。
“哪里不奇怪了,”裴办的声音有点哑,“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但凡有一个人给你讲过题都会发现不对劲。”
“没有人会偏科偏得这么奇怪。”
“是,你是什么都不会,”裴办甚至有些想苦笑,“记不住解题步骤,基本的公式总是弄错,但其实你听得懂,你在听。”
“你知道题目在讲什么,知道要求什么、证什么,甚至知道什么题用什么知识点,但是”
裴办有一瞬间感觉喉头哽住了,他咬着牙把那句话讲了出口:“但是你欠了太多年了。”
欠到你完全丧失数学的直觉了。
所以没有办法灵活地联想、变通,就像一个在门外固执地不肯进来的流浪汉,他明明会走路,却忘了路该怎么走。
“太夸张了吧,”郜白仿佛很无奈,“在你之前怎么可能没有人给我讲过题。”
“那你们有交流吗?”裴办有些生硬地问,“对方有想教会你、试图去理解你的思考过程吗?还是被逼无奈给你讲题,讲到一半就不耐烦地放弃?”
“有人觉得你是可以学会的吗?还是连老师都是直接放养、根本不关注你?”
这么多年,但凡出现一个人拉你一把呢?
但凡有一个人愿意去了解你,让你决定坦白过去,认真地聊一次呢?
郜白侧过脸,眼眶终于是泛了一点悲意,连带着心口的苦涩掩不住地上涌。
他知道的,这其实是个很烂的故事。
一个孩子的赌气,说不学就不学了。
哪怕是他,见了这样的人,都觉得应该骂他一句,学习是为自己学的,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