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曦藏着如蒙大赦的欢喜,“依依不舍”地离开安和殿。那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盯着安和殿大门的婢女随之也跟着悄悄离开了。椒兰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刚才守在安和殿外窥探的婢女走了进去。玉嫔放下手工的女工,问道:“可有打探到什么?”婢女如是这般将她所见悉数讲给玉嫔听。玉嫔起身,蹙着眉,望着安和殿的方向发呆。“娘娘……”婢女轻声唤了句。玉嫔回神,交代道:“你继续盯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来禀告本宫。”“是!”婢女依言退下。“彩云,这件事莫要让怡妃娘娘知晓。你也要机灵点,远远看着就好,千万不能让皇上发现。”玉嫔极不放心,又嘱咐一句。“慢慢打探,切记勿要靠近,勿要被发现!”作者有话要说:脸是什么?严曦表示不知道。云昕哥哥十五月圆,夜市格外热闹。严曦早早用了晚饭,打算去逛逛。走到街中听见有人唤他,回头见是喻俊元,身旁还站着一名明眸皓齿的女子,一身苍青色的衣衫,在阑珊的灯火中不免有些暗淡。也不知为何,那种翠竹般的青色让他忽然想到蔺容宸,只有那个人会将这种颜色穿出焕然新生的感觉,且天生带着孤高和贵气。“云昕兄,这是小妹紫鸢。”喻俊元将身旁的女子引荐给严曦,又对那女子道,“这就是为兄信中跟你提起的新科状元严曦。”喻紫鸢微微倾身,做了个万福,“小女子见过严大人。”严曦忙道:“不必多礼!我与令兄素来交好,唤我一声严曦便可。”喻紫鸢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大人跟哥哥是至交好友,小女子斗胆唤大人一声云昕哥哥,可好?如此,更显得亲切!”“这……”一个“严哥哥”已经够他头疼了,怎地又多出一个“云昕哥哥”?喻俊元见他似有不愿,笑道:“小妹唐突了,云昕兄莫要见怪。”“哪里的话,只是个称呼,怎么叫都行。”这倒叫严曦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并未听喻俊元提起过妹妹要来。当初喻俊元只租了一个独院,如今家里来了人,不知可有地方歇息,便道,“家里若住不开,可来跟我挤一挤。”喻俊元的娘患有偏头痛时日已久,小县城未有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如今他入朝为官,将人接到京城来治病。这番听严曦如此说,心中甚是感激,“多谢云昕兄。我打个地铺就可以了,家里有个男人也好有个照应。”“嗯,若有需要,只管开口。不知云林兄要去何处?”“小妹初来京城,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带她好好逛一逛,云昕兄可愿同行?”严曦自然不会驳了喻俊元的邀约,于是欣然同往。“云昕哥哥,那是什么?”喻紫鸢挤在严曦和喻俊元中间,不断与之攀谈。喻俊元十分知趣地慢下半步,给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自上次太后说起先帝驾崩的旧事,蔺容宸一直想跟静王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的三个王妃都是自己派人杀的。抑或是如今的静王府还秘密藏有一个兵器库,为的是万一哪一天发现蔺容寒有二心,以此发难。明明想着要去静王府看看,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兄弟不知如何相对,实在令人唏嘘。赵珣见他最近心事重重,提议道:“皇上可要去河边走走?”“也好。”过了拱桥,赵珣远远瞧见前面说说笑笑的三人,指着背影道:“那可是严大人和喻大人?不知与严大人并行的女子是谁?二人似乎甚是亲密,皇上可要去看看?”蔺容宸本来是想散心的,哪想会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顿时逛街的兴致全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宫!”赵珣:“……”这又怎么了?走了数步,蔺容宸停下,愤愤道:“召严曦进宫!立刻!马上!晚来一步,唯你是问!”“……”赵珣慌忙转身,一路狂奔地去追严曦。严曦正饶有兴致地与喻俊元讨论哪首写金陵的诗词更好,忽地手臂一紧,人已跟着跑了起来。“……”“严大人,快随我进宫,皇上急召!”赵珣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拉着他飞奔。“又召我?”严曦被迫一路狂飚。到了御书房,三魂已散了二魂,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赵珣跟着顺了顺气,入殿禀告,“皇上,严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叫他候着!”赵珣:“……”严曦:“……”所以这一路飞奔而来为的是什么?许是武士出生,赵珣这御林军统领平日里站立行走都是一身正气,端端正正,英姿飒爽。反观严曦,殿外候着的这半个时辰靠着柱子站过,双手抱胸站过,打着呵欠站过,后来干脆坐在台阶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