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陵东眼眸闪了闪,面上依旧笑着:“没有啊!”
“没有?”紫薇秀眉微颦:“可是你这几天一直来去匆匆,额娘想让你好好地陪着吃一顿饭你都心不在焉的,东儿,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额娘,额娘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福陵东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
“东儿?”紫薇轻唤,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真的没什么?啊,额娘,时间不早了,孩儿和人约好的,就先走了。”福陵东说完,匆匆离去。
紫薇蹙眉看着福陵东的背影,若有所思。
怀揣着银两,福陵东踏进了倚醉楼,不同于一开始几次时的不安慌乱,他很自然地就走向了惑神馆。
今天,是风公子登台献艺的日子。
福陵东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台上那个人,他是这么的美,这么的妩媚,偏偏眉宇间还带着萦绕不去的哀愁。
福陵东只觉得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掏出来给他,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心。
不不不,他知道的,他是知道的,我对他的深情表达得如此明显,他是个这般聪慧的人,玲珑剔透,怎么会不懂我的心呢?
可是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肯回应我?难道我的表现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心吗?我是不会负他的,还是说,他在自卑?就因为他曾经沦落到烟花之地?
一定是这样!福陵东心中想着,看向台上白衣少年的眼神炽热之余,更多了几许怜惜。
傻瓜,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就看轻你呢?福陵东的脸上一片温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将你从这个地方救出去的。
风公子感觉到那抹炽热的视线,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手下一颤,还好他的技艺高超,琴音倒是没有被影响丝毫,一曲奏毕,风公子不着痕迹地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当下唇角就微微抽动起来。
我该说,果然又是你吗?!风公子这次是真的无言了,他就是不明白,这个糊里糊涂擅自闯进他居住的别院的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虽然他每次都来捧自己的场这让他很高兴,这说明自己的魅力大嘛,但是时时刻刻都用充满爱慕的眼神盯着自己这就太过火了吧?而且这人明明看起来不是个不通文墨的人啊,可是自己明示暗示了很多次,就差直接对他说不喜欢他了,他却能每次就是能够有办法曲解自己的话,将那话理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他跟这个人简直就是无法沟通了,偏偏他是客人,除了这样痴狂地盯着自己外又没有惹事,所以自己不能赶他出去或是拒绝让他进来。
风公子眉宇间的愁云更加浓重了一些,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人呢?唉,还是快快退场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吧,这次一定要多派几个人守在院子的周围,决不能再让这个人有机会溜进去了。
看着风公子的身影隐进了白纱之后,福陵东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进去,反而若有所思,良久,他猛地站起,向着周旋在客人中言笑晏晏的老鸨走去。
“什么?你说你要为风公子赎身?”老鸨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是,我要为风公子赎身,说说吧,你要多少?”福陵东厌恶地看了老鸨一眼,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害得他纯洁的白莲花不得不陷身污泥无法脱离。
老鸨在这风月场所混迹了多少年了,阅历丰富,怎么可能连福陵东眼中那毫不掩藏的厌恶都看不出来,心中立刻怒了。
“哎呦,这位爷想要替风公子赎身,老身本来不该阻拦的,可是你也知道风公子可是咱们惑神馆的招牌,是楼里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极品,这身价嘛······”
“你开个价吧!”福陵东眉毛一扬,傲气冲天。
很好,小子,你真的得罪我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老鸨怒极反笑。
“哎呦,爷,您对风公子可真好啊,让老身都万分感动。”老鸨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掩去了眼中的嘲讽,挥了挥手帕:“既然爷这么大方痴情,那老身也不能不给些情面,这样好了,干脆点,一口价,两万两!”
“什么?”福陵东脸色微变,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是眼前又浮起风公子那绰约的风姿,眉宇间哀伤无助的失落,心中的火焰立刻如被浇了油般熊熊燃烧了起来,哼,两万两算什么?就算是五万两,他福家也拿的出来。
福陵东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令妃在世时曾经执掌后宫无数年,也私吞了很多宝物,毕竟发展人脉、收买人也是需要银子的,福家与令妃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所以令妃也放了很多东西在福家,再加上那些官员为了讨好巴结令妃而给福家送的礼,加起来也是一笔大的惊人的数目。
老鸨惊愕于福陵东的爽快,心中暗暗叫苦,她只是想削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面子,可是没想过要真的把自己的台柱子给卖了的,当下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开口道:“爷果然也是个爽快人,不过这件事毕竟和风公子的终身有关,我们这样随意处置,只怕公子事后知道了,会不高兴,要是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就是老身的罪过了。”嗯,还是让风公子自己来应付他吧!
想起风公子这些天凄惨的遭遇,老鸨难得地起了几分同情心。
嗯,虽然她不信佛,但还是为风公子向观音菩萨祈祷一下吧,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好歹也有点烟火情。
“你说那位让福陵东无比疯狂痴迷的风公子是······”永琰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他在客厅中踱了一会儿,皱眉沉吟:“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