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前院的杂草,阮祺不敢离家太远,索性提了鱼竿出门。
这鱼竿就摆在柴房里,估计是旧宅前主人留下的,阮祺也是忽然想到鱼汤能给病人补养身体,正好闲着无事,便想去河边碰碰运气。
当然,钓不到也没关系,眼下已经开春,村子里每日钓鱼捞鱼的人不少,到时可以花钱买上一条。
鱼肉不如猪羊肉贵,那种够炖一锅的草鱼才不过三四文钱,便宜又实惠。
旧宅门前便是芜水河,阮祺刚将鱼竿架好,就见钱婆婆远远从河畔走来。
“祺哥儿钓鱼呢,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不到树荫底下去?”
钱婆婆已经年过六旬,满脸褶皱,说话时转动着眼珠,不时偷瞄阮祺身后的旧宅。
知道对方只是好奇,并无恶意,阮祺腼腆笑了笑。
“树荫离院子太远了,家里郎君还病着,我怕他醒来后找不到我。”
家里郎君。
钱婆婆还想再问,忽然见阮祺手里的鱼竿动了动。
“哎呦,有鱼上钩了!”钱婆婆连忙叫。
阮祺下意识收起鱼竿,就见一条河豚活蹦乱跳的挂在自己的鱼钩上面。
不是。
阮祺有点懵,他还没来得及放鱼饵呢,怎么就上钩了。
“这是河豚吧,”钱婆婆也顾不上闲话了,赶忙凑了过来,“好肥的河豚,你要吗,不要的话卖给婆婆吧。”
的确是河豚没错,圆滚滚的,白肚皮,抓在手里能涨成一个球,过年那会儿的河豚一条能卖大几百钱,现在虽然没那么珍贵了,但七八十文总是有的。
钱婆婆儿子在常渊县生活,刚好有县里酒楼的门路,知道哪里高价收河豚的,商定好之后,欢天喜地从阮祺手里买了河豚。
白得一串铜钱,阮祺开心又疑惑,索性也不再钓鱼,直接买了两条草鱼回家炖汤。
过了晌午,伯母从县里回来,果然带来大伯伤势已经好转的消息。
阮祺松了口气,一直横在心头的巨石总算落地。
“也是你大伯运气好,”平复下激动,董念眼里满是感慨,“那神医原本是不打算在医馆久留的,只是忽然瞧见你大伯的腿伤,觉得他伤势有趣,所以才愿意在县上多停留两日。”
怎么伤得有趣董念不懂,只是那神医才出手一次,阮成丰腿上的溃烂便明显开始愈合。
照此下去,估计用不了两月便能彻底治愈。
这样突如其来的好运,董念越发觉得都是阮祺给自家带来的。
“大伯能好就行,”阮祺轻声道,“我这边不缺钱,白天还钓了条河豚,已经给钱婆婆买去,足够我这几日花用了。”
“哎。”董念将阮祺拉到身旁,心底很是担忧,不过看他神色自然,倒也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