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随意,无论是敌国王子,还是当朝太后,只要夏侯澹一句话,他都能当做蝼蚁一脚踩碎。
夏侯澹沉默了一下。
庾晚音不知道在这沉默中,他具体思索了些什么。等他开口,就是一句:“今日之事,是有刁民作乱。”
众人:“?”
夏侯澹意味深长地轻声道:“幸好,你们这些侍卫拼死护住了朕。至于使臣团,从头到尾都在都城内,准备着和谈事宜。”
伴着门外落下的第一锤,他开始一句句地安排:“图尔沾些泥水抹在脸上,等会儿记得低头。暗卫,脱下外衣给晚音罩上。晚音,把头发束起来,脸也抹花。”
众人心领神会,摸黑照办。
夏侯澹声音愈发虚弱:“图尔,你那里还有毒药么?有没有三五日内死不了人的那种?”
图尔没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迟疑道:“这不好说,毒不是我炼的,我也只是拿鸡试过药。”他伸手入襟掏了两下,摸出一颗药丸嗅了嗅,“这一颗应该不致死吧,鸡吃下去倒是当场瘫了。”
夏侯澹:“北叔,喂太后服下。”
太后:“!!!”
锤石声不断,还伴着隐隐裂响。
太后语声急促:“皇帝,澹儿,你今日……你今日智勇双全,化干戈为玉帛,母后心中十分感念……母后这些年所作所为也都是怕你肩上担子太重,想为你分忧啊……等一下!!!”她徒然偏头躲避北舟塞来的药丸,“别忘了你已中毒!你我若是都死了,笑到最后的就是夏侯泊,你不恨他吗?!”
夏侯澹亲切道:“不劳母后挂念,儿臣不会死的。”
北舟徒手撬开太后的嘴,在她杀鸡般的尖叫声中将药丸塞了进去。
夏侯澹:“母后大约忘了,拜你与端王所赐,儿臣这些年中过多少毒,又服过多少药吧。寻常的毒药,对儿臣可没那么管用了。”
北舟卡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溜起来抖了抖。
药丸入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