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曲了曲手指,站定不动。段青许发觉,亦停下。“我昨晚喝多了。”她生硬地说,“你别乱想。”段青许脸色颇为沉寂,不咸不淡道:“嗯。”饮料杯因太过用力捏着,而凹进去。江怡不看她,径自朝前走,说:“吃砂锅吗,我请你。”段青许没拒绝,少见地说了声:“行,谢谢。”后门也有砂锅店,但味道远不如中门那家,店里食客寥寥,分散坐在各处。江怡找了张比较靠里的桌子,放下东西去前台点餐,中间也没问段青许要吃什么,随便要了两份砂锅乱炖。一份砂锅三十元,肉少青菜多,味道寡淡,难怪生意差。段青许全程没动两筷子,不知道是嫌弃还是不合胃口。江怡安静得要命,一个劲儿吃,吃到一半,顺手拿走段青许的星巴克。“我喝一口。”冰美式不加糖,苦中带着涩。她喝不惯想放回去,但还是没有,最后喝掉小半杯。一顿饭耗去将近一个小时,走出店铺门,太阳早落山了,天空变得灰蒙蒙,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来来往往的学生变多。过天桥到后门,沿经一片竹林,竹林后就是二食堂旁边的梧桐林。竹林里过往的人少,里面没灯,得亏现在天还没黑尽,不然得摸黑走路。周日的夜晚过得比周六还要寂静,回到宿舍的两人各做各的事,早早洗漱,上床被子一盖,睡觉。破天荒的,江怡连手机都没玩,空调一开,卷着被子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并且很快就入睡。斜对面,段青许虽合了眼,却毫无睡意。昨晚种种,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红润的唇,缓慢探入的舌尖,撬进齿关里游滑,黑夜里两人贴得那么紧,江怡用力抓着她,暧昧地磨着。那时候她大可以把人推开,可终还是没有。江怡应当醉得不清醒,做出那样越距的举动,她让她说话,她没说,嘴巴像合在了一起。之后,江怡就凑了上来,再次撬开她闭着的唇齿,蛮横地扫掠,不得章法。平日里看着那么无害的一个人,发起狠来挡都挡不住,她的手往她衣服里钻,意味之明显。段青许抓紧胡乱造次的手腕加以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周围黑暗,江怡瞧不见她的脸色有多阴沉,所以才这般得寸进尺。“你躲什么,还是怕什么?”江怡小声问,暧昧地蹭了蹭她的下巴。段青许将这醉鬼的双手反持着,冷静道:“你喝多了。”江怡又向前点,压着她,竟然在轻轻地低笑了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江怡已经伏到了她的颈间,她下意识松开手去推人,但江怡好似猜到她做要做什么,先攀住她的肩膀。接下来的行径,超出了意料,荒唐至极。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才得以结束。江怡抚了抚她的耳后,又轻又痒。“有人吗?”门外的人大声问,是班里的同学,来找她的。当时两人在门后,谁都没出声。灯亮了,不多时又熄灭。江怡躺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就像今晚这样,正如在路上所说,她喝多了。段青许翻翻身,朝向对面。浓郁的夜色无边,外面不时传来人声,现在十点半不到,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后一天是10月1日,国庆七天长假伊始,江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不是去教学区那边发现没人,她还以为这一周要继续上课,懊恼了会儿,赶紧给郑云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过两天回去。本来说好的今天回去,可是还有小组作业要做。郑云在陈于秋的公司上班,员工放假,夫妻俩还暂时脱不开身,正忙着呢,家里就江宁在。“这次要不要出去玩一趟,我跟你叔叔打算去泰国或者新加坡,不过得看你们姐弟俩的意见,你想去哪儿?”结了婚请了客,都住在一起了,但还没有度蜜月,正好趁这次补上。蜜月,自然是要二人世界。江怡自觉不去当电灯泡,想了想,回道:“妈,我这边还有小组作业要忙,怕是去不了,你跟陈叔叔去吧,等过年我们再一块儿旅游。”郑云略遗憾,说:“你弟也忙,高三学习压力大,他也说不去。”江怡笑笑,安慰道:“这不是有陈叔叔嘛,你们两个好好玩几天,不用担心我和阿宁。”郑云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是真舍不得把一双儿女放家里,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电话,正要回教室,张易来了,昨儿约的第二三大节课,他竟然这么早就到了。江怡忘记国庆,他肯定没忘。他向江怡招招手,快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