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眸色似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俯下腰慢慢贴着少年的耳畔,轻声道:
“一个甚少露面的男妻,随着家主去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不会有人怀疑的。”
明明是一副温柔姿态,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少年遍体生寒。
少年纤细的腰肢被困在男人怀里,腰腹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温热透过轻薄的衣料传来。
如同被狼咬住的猎物,任凭猎物如何挣扎,也绝不会松口。
郁慈白着脸没有说话,雅间内一片沉默。
“叩叩——”一阵敲门声打破静谧。
“沈大少,怜容来给您谢恩了!”
此时怜容在管事旁静静地立着,半响,听见从包间里传来一道低哑暗沉的声音。
“进来。”
怜容屏声静气地垂首走进去,从头到尾视线没有离开过地面。
他的戏服还没换下,只将妆面卸了,露出一张楚楚的脸。垂首时故意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声音宛转道:
“沈大少,您的捧场,怜容感激不尽。”
他不知道沈清越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戏子感兴趣。
但有一点他清楚,只要能搭上这样的人,那他后半辈子就不会被人随意轻贱,也不必将姿态低到尘埃里。
想到这里,怜容将腰压得更低,戏服将纤细的腰身勾勒出来。他知道,那些达官贵人一向喜欢这种。
“你叫怜容?你名字真好听,戏唱得也好。”
等了半响,一道温软的嗓音响起,完全不似刚才的低沉。
错愕之下,怜容抬眼看去。
少年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雪肤乌发,秾李桃天,不用多看也知道少年又是一位金枝玉叶的贵人。
怜容见过无数次狎邪的视线,那些目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黏在他的身上,恶心得令他想吐。
但少年的目光不一样,只有单纯的喜欢。
他是真的在夸赞自己。
怜容身形微微一僵。少年不知道自己学戏是想攀上高枝,化名怜容也只是为了迎合那些达官贵人的喜好。
“少爷谬赞。”
怜容再次微微行礼,却没有再刻意卖弄风情。他莫名不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摊在少年面前,怕……污了少年的眼。
有了这一打岔,郁慈心中长舒了口气,连忙问:“你是来南方巡唱的吗?那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要离开这儿了?”
怜容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越就在一旁冷冷打断:“你以后就留在这里,你东家那儿不用管,阿慈想听戏了你便登台唱。”
原来少年叫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