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只是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平复自己的呼吸。
一个闭上眼睛,另外一个刚好疲惫的睁开眼,一天一夜的折腾脸色苍白难看,旧伤彻底复发了,伤口应该都崩开了,邓黠能感觉到已经开始有温热的血液在慢慢的渗出,透过绷带。
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聂欢,同样疲惫的模样,脸色苍白却多多少少有些血色,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跑过的原因,浓密的睫毛好看的嘴唇,看着看着就有种冲动想要伸手摸摸,才一抬手,邓黠就龇牙咧嘴的放弃了,伤处开始叫嚣着不许他轻举妄动。
也罢,只是这麽安静的看着就好。
脑海里出现了破庙里聂欢手持火棍视死如归的冲向自己时的模样,火光下,聂欢的眉眼紧紧皱着,邓黠的胸口莫名觉得温温的,一直紧张的神经这一刻不知怎的突然就放松下来,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莫名的很好看。
这不禁让人想起那日在阳光下,被温暖包围的他,发着光的他,和现在一样好看。
邓黠突然想,自己好像很少看见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会不会比此刻还要好看?好看到何种程度?
心里突然想到确实有一件事,他听了一定会高兴。
“忘了告诉你,梁成山他们都没事了,现在就应该好好的在清远阁里想方设法的想着该怎么救你呢吧。”
邓黠想着聂欢听了该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很期待,很想看到,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聂欢,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你说真的?!”聂欢睁开眼睛只是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的远处,没有看向邓黠,可能是真的累了,连多做一个动作都是累赘。
“所有人?”声音沙哑低沉,还有隐隐约约的激动和哽咽。
“……对,所有人。”邓黠说着几个字,眼睛依旧紧紧看着眼里那个好看的人,此时他好像很开心又很难过。
“你的梁大哥,铁大哥,你的小跟班宋羽,还有喜欢你的杜霓虹杜姑娘,沈月沈大夫,苏小宝,他们都很好,他们都没事。”
邓黠眼里的人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合上眼睛,轻轻的一呼一吸,一呼一吸,然后呼吸一置,似乎在隐忍着在压抑着,眉头一皱又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好……太好了……”聂欢如释重负的仰躺在身后的树根上,用小小的声音说着这几个字。好像是说给邓黠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的,不,就是说给他自己的。
邓黠此时才明白,有时候被人拼命搭救的时候,被救者可能活的也并不轻松,就比如聂欢。
邓黠不知道,聂欢被自己的朋友舍生忘死的搭救以后竟是活的如此辛苦,与梁成山几个失联的时间里,聂欢一定是在煎熬与无限的愧疚中度过的,他一定一遍又一遍的恨着自己的无能与累赘,他一定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梁成山他们能平安归来,他一定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和他们分开的那个夜晚,那些拼命要送自己入城的一个个身影……
邓黠看见聂欢的眼角有晶莹的冰晶划过,闪闪发亮,似一颗璀璨的珍珠,低落进了邓黠的心里,从此镶嵌般的刻在了邓黠的最柔软也是最坚定的地方。
“杜姑娘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邓黠看着聂欢抹了一把眼角,睁开眼睛瞪了自己一眼,又翻了个白眼才又再次合上。
“我把她当妹妹看,你说呢?!”聂欢不耐烦的回答着邓黠的问题,语气恢复了先前的生硬。呼吸也不再隐忍克制,只是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那就是不喜欢。”邓黠给出了自己的结论,他很满意这个答案。语气里都听得出来的洋洋得意。
“多管闲事!”聂欢不知道邓黠在得意个什么劲,烦感的干脆侧过身不打算再和邓黠对话。
看着聂欢的背影,邓黠终于安下心来,整个人也疲惫到了极点。
所以终究还是没看到这人的笑,明明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不爱笑呢?!
邓黠一边也学着聂欢的样子侧过身看着聂欢的背影,渐渐的,邓黠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依依不舍的才肯休息。
终于,很久之后,就连天边都开始泛起浅浅的鱼肚白,聂欢感觉自己好像终于又活了过来,口渴了半天了,看看旁边的邓黠此时他闭着眼睛靠坐着树根,安静的好像睡着了。
难得他能消停的待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可能是昨晚和黑衣人打斗的太过卖力,聂欢起身邓黠也没被扰醒。
走到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着,聂欢捧着还有些寒凉的溪水洗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