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坐在你面前,身上只有一笔卖命挣来的钱,等进入利博港以后,大概还要过一段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日子。
乌冬松了口气,也笑了:“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像她那样聪明而有胆识的孩子,到了哪里都会过得很好。也不知道她在孤儿院里,怎么就没被领养,难道也和我一样,身体不好?”
楚来道:“我看她挺健康的,修机车搬器械的时候力气大着呢。或许是因为当初她自己没选到满意的父母吧。”
她和你一样好奇过这个问题,直到前两年有钱去黑市诊所看病,才发现自己脑中时不时的疼痛是因为遗传基因病。她像野狗一样在q14挣扎着长大,命运却和她开了个玩笑,原来她从小就没见过的父母死于放射物污染,而她也只剩下十几年寿命。
楚来站起身离开餐桌,没让乌冬看到她的表情:“总之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我走的时候听她说,她计划再攒些钱把生意做大一些,未来那么长,说不定之后她会成为大公司的董事长呢。”
她前两年过得很潦倒,花了很多钱看病,一分都没攒下来,还倒欠金指不少。q14并不发达,想要治病要去大城市,而她那时甚至不是自由身。
所以她选择了和鹰眼赌命,选择了逃离那里。
只要她还在这世上一天,就会奋不顾身地向着她口中描述的那个美好未来奔跑而去。
直到她抵达那个未来时,才会把过去的一切说给倾听的人,用最风轻云淡的语气。
乌冬注视楚来的背影,感觉她好像擦了一下眼睛。
她转身,却是一张笑脸:“我要去船上逛逛,你要跟我一起吗?”
从套房出来,经过另一端走廊,抵达的是一台观景电梯。
楚来换上了新的礼服,戴着面具,在管家的指引下走进去。
管家笑眯眯地随口寒暄:“午夜小姐不带上乌冬一起吗?”
楚来摇头:“我想自己出来走走。”
她和乌冬刚才已经在房间里统一口径了,私奔的事绝对不能暴露,因此她要装出一副对船上其余的人和事也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楚来表面对着乌冬为难地点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午夜是见过大世面的,当然对这艘船没兴趣,她可不一样。
电梯启动,她站到轿厢边缘,隔着玻璃往外看。
她所在的是船中部的位置。
这艘巨轮从五层到顶楼的中央被整个打通了,让整艘船俯瞰下去时长得像一个被拉成长方形的“回”字,里面那个小口是挖空的。
十五层一路往下,空中架设着不少观景设施,而向底部看去时,可以看到五楼的甲板被一条满是绿植的室外花园贯穿,甚至能在其中找到不少长得有几层楼高的树。
花园的照明设亮度不高,夜色之下灯光幽微,气氛一派宁静祥和。
下城区的植物少得可怜,不仅是因为护理需要大笔支出,更是因为低下的居民素质、频发的帮派火拼总能轻易地破坏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绿化景观。
在这个时代,绿化水平高是富裕和文明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