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了,她几乎见不?到蕴空。哪怕晚上诵经,他?也不?多数一句话,越浮玉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佛子?误会。
难道是醉酒那天?越浮玉挑了挑眉,那天从?千金楼回来,她不?记得任何事,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但白樱告诉她,佛子?看见她醉酒睡着?后,没?有诵经直接离开,什么都发什么。
既然不?是那天,蕴空到底为什么躲着?她?
蕴空后退一步,黑眸半垂,他?站在树下,树林阴影半明半暗打?在脸上,看不?清神色。
他?平淡开口,“公?主多虑了,贫僧并没?躲着?公?主。”
因为对方后退,扇子?悬在半空,越浮玉并没?收回来,而是又向前一点,重新?抵在对方胸口。
手腕轻抬,扇子?顶端缓缓上移,划过他?的胸口、喉结,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越浮玉勾唇,“最好如此。”
永照公?主一直抬着?头?,因此并没?看见,两人旁边的水中倒影里,蕴空盯着?她的唇,目光晦暗如墨。
……
角落里,周颜恨恨望着?佛子?和永照公?主,贝齿轻咬,快要撕碎手中的帕子?。
沈方踱步走来,站在她身旁,躬身道,“周小姐,需要帮忙么?”
面对周颜狐疑的目光,他?轻笑开口,“在下沈方,国子?监监生。不?愿见佛子?高高在上,冷落周小姐的心意,所?以想?帮您一把。”
周颜不?傻,知道对方没?安什么好心,却又忍不?住问?,“你要怎么帮?”
沈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指甲大小的纸包,放在掌心示意对方,“这是在下家中密药,若是能让佛子?喝下,小姐便能得偿所?愿。”
沈方,沈家。
世家有些秘密,周颜之前略有耳闻,她瞬间心动了,但在接过药之前,还?是警惕问?道,“你给我药,想?要我做什么?”
眼底飞快闪过怨毒,沈方轻笑,笑意不?达眼底,“在下什么都不?要,只想?看见佛子?……破戒。”
*
越浮玉来得晚,她到后不?久,宴会已?经热闹起来。
说是宴会,其实更像相亲宴。明天才是清明,正式宴会也是明天开始,今天只是走个过场,帝后都没?来,在场的大多是年轻人。
公?子?小姐们盛装打?扮,官员同僚们朗声大笑,热烈的气息很快布满岸边。而所?有人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鲁王和佛子?蕴空。
越萧然今年不?到四十,生得俊美温和,常年不?见光的面容冷白,乍一眼看过去,也就二十八、九。
虽说他?身子?不?好,但意外显出几分孱弱美感,而且鲁王是皇族,若是能嫁给他?,后半生都能安枕无?忧。
世家贵女看见他?,仿佛找到真命天子?,各个举起酒杯,娇声与他?搭话。
至于佛子?,不?说他?的名号,单是清傲冷峻的容貌,已?经足以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
视线在蕴空瘦削冷傲的侧脸上停留片刻,越浮玉慵懒抬眸,看向四皇叔。越萧然果然如父皇所?说,温柔明朗,是个钟情山水之人。
她看了两眼,兴致缺缺收回视线。她以前喜欢凑热闹,最近却懒懒散散提不?兴致,正好鲁王和蕴空代替她成为宴会焦点,她也能清净一会。
越浮玉坐在树边的吊椅上,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指尖缠弄着?柳叶,困意很快袭来。
马上要睡着?时,只听宴上一阵哄吵,她懒洋洋挺直身子?,看向吵闹的是谁。
凤眸轻挑,越浮玉很快发现,竟是两位熟人。
旁边宴会中央,周颜微微屈膝身体半蹲,两手端着?茶杯举过头?顶,她恭敬道,“之前种种,是小女子?年幼不?懂事,还?望佛子?见谅。”
蕴空站在亭子?下,姿态挺拔笔直,风吹过他?的玄色僧袍,仿佛长剑破空,凌厉傲然。
他?黑眸半阖,手中佛珠缓缓拨过一粒,声音冷淡无?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施主不?必如此。”
眼底闪过一点焦急怨怼,周颜咬了咬唇,让自己的声音软下来,泫然欲泣开口,“大师是不?愿原谅我么?”
蕴空没?抬头?,声音冷淡依旧,“贫僧已?经原谅你。”
“佛子?不?喝,便是不?原谅我,”周颜眼中飞快续起泪水,她就不?信,自己都哭了,他?还?能不?接她的茶!
她哽咽开口,“我年幼丧父丧母,祖母年岁又大,好多规矩都没?学过,做错事也是无?心之举,佛子?心善,还?请您原谅。”
往常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周颜都会提起自己的父母。她对父母没?什么感情,唯一感激的是,两人的死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只要提起免死金牌,众人便不?敢再找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