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着袁北快步跑了几步,来到那琉璃牌楼的北面,后退,再后退,然后松开了手。
汪露曦指着那牌楼中间,精雕细琢的拱形门:“你看!”
透过那小小的拱门,恰好,能看见北海一角,而北海中央的白塔就那么不偏不倚,出现在拱门正中央。
像是一个画框,框着它,拱门之内,视线被遮严,但在那拱门之外,藏着宽阔风景。
红墙,碧水,白玉栏杆。
越过湖边垂柳,蓝色天际似要降落,一切遥遥在望。
那是北海。
那是北海的白塔。
这就是汪露曦提前做攻略找到的,白塔的最佳拍摄角度,甚至刚好能将牌楼上的字揽入画面中,仿佛通过狭路,觅得另一番广阔天地。
汪露曦深深呼吸,然后举起了拍立得。
这是属于今天的“时刻”。
……
“袁北。”
袁北站在她身侧,没有作声。
“袁北!”
“说。”
“你个骗子,还带朋友来呢,我刚看你手机了,浏览记录都没删,昨晚现补的课吧?”
汪露曦嗤嗤笑着,闭上了眼睛。
周围游客真不少。
但她不在意,与白塔同在一片风景里,这太珍贵了,她要闭上眼睛好好感受,旁人的眼光,无所谓。
不仅如此,她还邀请袁北一起。
于是。
在熙攘的游客之间,在热辣的太阳底下,俩人跟傻子似的并排站着,闭着眼睛,静静听着周围喁喁人声。
汪露曦还想抓袁北手腕来着,但没抹得开面儿。
“别动,陪我站十分钟。”她说。
“不嫌晒了?”
“晒嘛,反正也没你白,我放弃了。”
湖面有风拂过来,凉凉的,好像一层柔软的纱,在脸上轻轻扫过,又消失了。
汪露曦沉默着,忍住了想说话的冲动,她很不想打搅这一刻,两个人,难得的、产生共鸣的时刻。
或许吧?或许是有共鸣吧?
就好比她刚刚看到《滕王阁序》的那一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再好比,须弥之中,难得一隅。
天地这样大,一个人,或是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