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和世子一想,对呀,这不就完全报恩了么?于是老夫人和世子把蓝鸣凤找来,把这主意一说,蓝鸣凤差点跳起来,“不行,祖母,母亲,你们怎么知道秋姑娘愿意为妾!那是侮辱她!”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一愣,世子夫人不解道,“这如何是侮辱她,你可知有多少人愿意进侯府当妾室,给她个贵妾还不好?”蓝鸣凤摇了摇手,“娘,秋姑娘绝对不会愿意为妾的,你们信我,这不是报恩,而是寻仇了,妾通买卖,她一个良家女子过得自自在在,现在却要折断手脚当个妾,她能愿意?”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对望一眼,“你如何知道?”蓝鸣凤咳嗽了几下,“我之前虽然不知道她的性别,却和她交往过两次,她性格舒朗豁达,便是出手帮傅尚,也是为了信义二字。我的身子不好众人都知道,为了不耽误别个女子,我都不愿成亲,而你们却让秋姑娘为我的妾,这不是欺负人么,你们敢这样提,不外乎是秋姑娘的身份在你们眼里太过低微,可她要是身份高一些,你们也不会这样提议……难道我们侯府仗着身份地位反倒恩将仇报吗?”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一时都无语了,最后老夫人长叹一声,“那就算了,那你说如何答谢她呢?”蓝鸣凤想了想,“简单点,送一份谢礼,附上礼单就行。”赏赐和谢礼是不一样的,赏赐居高临下,谢礼平等对待。老夫人也答应了,这一回蓝家确实承了秋水的大人情,一份谢礼也说的过去。等谢礼备好,蓝鸣凤自告奋勇要送去秋家,老夫人也就随他了,大孙子身子不好,太医甚至隐晦的表示过不要拘着他,该吃吃,该喝喝,所以蓝家每一个人都不敢违拗蓝鸣凤的主意。秋水那天一大早起床,刚洗漱完,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见洗笔笑嘻嘻的站在门外,秋水吓了一跳,“洗笔?你怎么在我家门口?”洗笔现在面对秋水可恭谨了不少,回答道,“我家公子还在外头呢,我家公子是来感谢姑娘的。”秋水赶紧伸出脑袋看,门外停着一辆轿子,两辆不怎么起眼的车,车上堆满了东西,全是各种箱笼。秋水挠头,“你家公子要是不嫌弃,那进来喝口水?”轿子进了门,蓝鸣凤扶着洗笔的手下了轿,他脸上带着微笑,“秋…姑娘,又见面了。”秋水往堂屋让客,“快进来坐,我去叫我爹。”洗笔扶着公子进秋家堂屋,后面的车夫同轿夫把东西一样样搬进来,秋家院子不小,打扫的也干净,就先堆放在院子里了。秋林生听闻侯府公子驾到,慌慌张张过来待客,秋水瞧瞧自家也没像样的茶叶,于是拎着个茶壶出门在早点摊上提了一大茶壶豆浆回来,外加几个酥脆咸香的饼子。一回到家,秋林生正在坐立难安的招待蓝鸣凤。见过蓝侯府那低调的奢华,自家的屋子比不上人家的茅房,秋林生总觉得让蓝鸣凤这样的人在自家屋子坐着都是一种亵渎。秋水倒是若无其事,拿了几个碗过来,有钱了秋水也没薄待自己,用不了官窑的瓷器,她家的碗碟用的也是一水儿细瓷,然后把一叠饼子放在垫着细麻布的小簸箩里,又给一人倒一碗浓郁细腻的豆浆,外头蓝府下人也有一碗豆浆喝。秋水道,“蓝公子,不嫌弃就喝点豆浆吃个饼子。”洗笔的眼珠子差点脱出来,公子在家多少好东西都不吃,在这里吃这些玩意?哪知道蓝鸣凤大大方方道,“那就多谢了。”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觉得味儿还真不错。秋水递给他一个饼,“就着豆浆吃这个饼,老王家做的饼,特好吃。”蓝鸣凤也没客气,把袖子收一下,果真咬了一口饼,只是这饼太酥脆,一口咬上去,饼渣直掉。秋林生也笑了,放松不少,“用碗接着就是,看我。”他熟练的吃饼喝豆浆,饼渣直接掉豆浆碗里,然后喝掉就是。洗笔端着自己的豆浆碗都麻木了,也跟着喝了一口,还别说,果真很好喝。三人没说什么话,倒是围着桌子吃了顿早饭,秋水和秋林生平时大大咧咧,现在一边有个吃相极为优雅的蓝鸣凤,父女俩只能憋着,也跟着细嚼慢咽,一顿饭吃出了绣花的赶脚。洗笔绝望的看着公子坐在秋家简陋的堂屋里,然后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饼子,他就知道,公子遇着那个秋姑娘就不像公子了!吃完早饭,秋水把碗碟收走,秋林生因为和蓝鸣凤吃了顿饭,放开不少,听闻蓝鸣凤是来送谢礼的,还摇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