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酸浆果在乐风心里猛地炸开,多日不见,他心里的暴怒已渐渐平息,这一下又彻底燃着了,而且是越烧越旺。他不动声色,怒目瞪她,余光瞥见周遭众人也对他怒目圆瞪,思及缘由,不由得更火上浇油。店小二送来她点的阳春面,热气腾腾放下,她居然连头也不回,仍看得入神。乐风牵起嘴角笑,轻轻将面端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淡而无味的一碗阳春面,他吃得又酸又辣。一直等到那卖艺人开始讨钱,丁思若才回过神来祭五脏庙,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乐风,着实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来了?”她出门前还小心核实过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刘大嫂子说,他们还在锦州,距离京城少说也有三天的脚程,他是飞回来的吗?该死!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他,有点儿慌。丁思若心里正嘀咕,他该不至于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在人前大动干戈吧?堂堂睿亲王,就算不要威严也得要几分颜面,不要颜面也得要几分羞耻心。正想着,低头一看,面碗竟然空了!一口汤、一片葱花都没剩下!饥肠辘辘的思若气鼓鼓地抬头看他,他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学她的样子看那个卖艺人,并不理会她。思若咬牙切齿地盯着乐风,乐风冲她清浅一笑。这笑容着实激怒了丁大小姐,相当明显的鄙夷,毫不掩饰的嘲弄,加上小人得志的痛快,说不出的欠揍。“店家。”她冲远处挥了挥手。“有事吗?姑娘。”小二快马加鞭赶来,喘着粗气问她。“把这店里所有的菜都端一份儿上来!”她挑起眉,瞪着乐风说。小二扫了一眼乐风。“她的事,与我无关。”他只看着那卖艺人,又开始舞棍,轻哼了一声。“对,他就是个拼桌的。”丁思若回答,“端上来吧!我负责。”不知是托了这身锦绣坊衣裳的福,还是凭借自身过人的美貌,店小二并没有怀疑她的购买能力,匆匆去了。乐风转回头,只见她悠闲地捧了杯热茶,仍旧盯着那卖艺人看,轻描淡写地说:“这店家也是实诚,该先收了银子再答应上菜的。”她呵出一口暖暖的气,抿了一口茶,抬头看着他笑,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不用你花的钱!”今天起双更一周呢!撒娇打滚儿,求各位金主推荐、收藏、关注??????庙会(二)酒菜上齐,摆了满当当一桌子,她一边吃,一边对店小二笑道:“烦请小哥将你们掌柜的请上来。”“可是酒菜不满意?”店小二忙问。她摇头笑:“并不是这样的,只是想问问,他可需要老板娘。”一旁的乐风喝了一口茶,听她这么一说,险些呛到,放下茶碗冷笑道:“真是狮子大开口。粗手笨脚的,留下给人洗碗还差不多,还想做人老板娘。”小二也乐了,压低声音笑道:“姑娘真是爱说笑,您要真愿意给我们当老板娘,我们掌柜的还不得乐上天!可惜呀!您进门那会儿他多看了你两眼,现在还在柴门口被拧耳朵呢!他虽有色心,但绝无色胆,家有河东狮,没办法呀!”“那可糟糕了。”她咧嘴笑,瞥着对面的乐风,“我身上没银两付账呢!”店小二忙笑道:“姑娘这话说的,您是富贵面相!生来便是不愁吃喝的,别说您今儿个只点了一桌子菜,就是将我们这儿包下来也不过小意思。”说着,便用手往周围划了一圈儿,压低声音道,“您瞧见着冒雪坐在这雪地里的列位大爷了么?哪一位不比我们掌柜的强?全都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主儿,那么冷的天儿,您真当他们来吃饭么?还不都是冲您来的么?”思若轻轻地点了头:“多谢小哥你给我指的一条明路。”“滚!”乐风喝了一声,那滑头滑脑的店小二一溜烟跑了。“那个怎么样?”思若指了指坐在墙角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低声道,“那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儿。”“人家有钱,与你何干?”他牙齿都快咬碎了。“我敢肯定,你说要卖了我,不管多少钱他都会给的。”思若喝了一口菜汤,头也不抬地道,“他挂在腰间的那块儿古玉是好东西,用我换应该刚刚好,要是用玉裳换就差点儿。”他喘了一口粗气,不自觉在桌下握紧拳头。“不稀罕啊?”她指了指正前方,“那公子哥儿看起来也不赖,是个闷头财主呢!穿得虽然低调,但手里的折扇却是个好物件。”她扫了他一眼,又偷偷伸手指了指坐在左边的那个胖子,咧嘴笑:“就属他最有福相呢!看着柔柔的,这天气,抱着铁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