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安道:“他就是不死,闹得那么大,也得自己请罪入狱,但是眼下死了,这案子便上到了老头子那儿。”
秋三娘为他奉酒:“这事真是鬼怪害人吗?”
周成安接过道:“每个听说的人都是这么猜,但报到朝廷上的哪能以这种说辞结案。”
他摇了一下头:“不过事情也确实离奇,那姓李的县官听说是有三房夫人,但搜出来的尸体,旁人只认出了两个,唯独少了一个。”
苏遮月一下攥紧了床帐,心口跟着猛跳了起来。
那头秋三娘在问:“少了一个姨娘吗?”
周成安摇头:“不是姨娘,是正妻,且听邻人议论说,这正妻是跟着李县令的发妻,但这李县令后来又娶了两个美艳的,于是正妻就病了,一病不起,听说是时日无多。”
秋三娘揣测道:“莫不是这夫人一时激愤,便在死前做下这等骇人的祸事来?”
周成安道:“你猜的不错,老头子和巡抚商议就是打算这么结案,判那个女子犯案在逃,各州各府发通缉令追捕,名字好像叫什么月……”
暗事
秋三娘心跳了一下,一下往后望了一眼,嘴里还在问:“哪个月?”
周成安此时已经有些醉了,想了想,摇了摇头:“也许是别的,唉,记不太清了,一个普通妇人而已。”
秋三娘心里惴惴,又道:“若是一个普通妇人,如何能犯下那么大的案子?”
周成安道:“就这么往上报自然也不行,不过刚好也是案子前一阵,听邻人说她娘家里来了一些人,就写在案卷上充作同犯了。”
秋三娘紧着嗓子问:“那么些人,难道都一起逃了吗?”
周成安笑道:“逃一个还好说,逃一群可就是大案了,自然都是给烧死了,少的唯独那个妇人。其实也有人报说是那日去了山上寺庙,我猜多半是一起给烧死在寺庙里了,不过这事闹得大,总得寻个人顶罪,便只能是她了。”
他喝下半碗酒:“过阵子等风头过去估计随便找一具女尸,就说是她,那时人也死了,这个案子也就了结。”
苏遮月在帘幕后听着,身子一软,颓然地从墙边滑坐下来,一双眼眸怔忡得没了一点人气。
这么说,玉荷她们也被牵连着死在李府了吗?
她捂住嘴,抑制自己的呜咽,其实她早该想到的,这些日子一点都没有讯息,如若她们还活着,怎么不可能来寻她。
两行热泪从苏遮月的眼眶滚落,说到底她们并非真正的魑族人,也是人身肉胎,若是烧起了火,如何能逃得出来?
她躲在后头无声地哭,前面周成安勾起秋三娘的下巴,
“问那么多,怎么突然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
秋三娘不仅没躲,反而迎上去,也笑道:“哪有,只是从来没听过这样古怪的事,所以一时好奇,才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