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突然说到怀瑜了?白遂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看着君妙也愈发烦躁,撅着嘴就要发火,就在此时,君逸一把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君妙给拽了回来,严厉地训她:“给她道歉。”君妙不可置信地看着君逸阴鸷的眼神,却在某一瞬间心里突然涌上无法言说的惧意,像是心脏被人捏在手里一样,最终她呐呐道:“对不起。”白遂以为这日的事情不过只是一桩小事,却没想到几天后,自己会看见救下的小姑娘和她的母亲,跟在青徽身后进了园子里。叶长安走过来拍了拍呆滞的白遂的肩膀,问道:“你在看什么呢?”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也愣了一会儿。白遂没有听到他呱噪的声音,还以为怎么了呢,结果转头一看,叶长安一蹦三尺高,脸上的笑合不拢,拽着白遂的衣袖道:“你看,是妹妹唉。”白遂颇感意外地看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唇笑了。二人像是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一样,渊止和怀瑜蹑手蹑脚从后面走了过来,一人扑到一人背上,白遂和叶长安都是往前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转头就要掐着他们的脖子好好吓一吓人。四个孩子玩闹起来,声音连在里面的青徽和百结的母亲都听得一清二楚。百结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今日打扮得干净舒服,头上顶着两个小揪揪,笑起来两边各有一个小梨涡,让人想醉倒在她的笑容里。此时的她,坐在母亲身边,手指交缠揉搓着,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声音,努力想辨别出那日给她解围的人。只是她只能听到外面好多人在一起的笑闹声,她有些不满地撅着嘴,恨不得马上跑出去找人去。只是她的娘亲手一直放在她身上,是个保护而且拘束着她的姿势,她只能乖乖坐在那里,听着大人的说话。青徽震惊地听同样好看精致的母亲结香说话,听到她说起在宴会上白遂护着百结的时候,嘴张大了满是惊诧,又有点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结香又说:“从那日起,我家女儿就一直想找到那个护着她的人,又听说你这里招孩子,我就想着,也让百结过来和他们一起上学,你看可好?”她没说的是,这几日百结每晚都是噩梦连连,一闭眼就是自己被鞭子抽的模样,看着她心疼死了,只是欺负她的那人是狐族的公主,自己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花仙,根本没办法给她寻个说法,只觉得懊恼极了,也因此,百结说她要来这里读书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青徽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和结香多说了几句,又把她送出门,这才领着百结出来。百结先是乖巧极了,牵着青徽的手动作娴雅静,青徽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是个家教很好的孩子。只是当她看到白遂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变了,忙不迭地甩开青徽的手,拎起裙摆随便塞到腰上的丝带里,两条小腿像是风火轮一样,风风火火就撞到了白遂身上。白遂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急忙扶住了小女孩,比他还矮一点的小姑娘圆哩咕秋的,他都差点扶不住,好在身后渊止扶了一把,叶长安又在前面眼馋地一下子拽着百结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凑过去打量她。怀瑜也好奇地看过去。只是叶长安是馋软软的香香的妹妹好多年,此时看到这样的圆滚滚香乎乎的百结一副慈爱兄长模样,但是怀瑜就仅仅是好奇罢了,多看了几眼,发现长得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对鼻孔一个嘴,最后撇撇嘴就转了过去。被拎着在半空荡来荡去的百结嘴一瘪,眨巴着眼睛看着叶长安,叶长安就忙不迭地把她放了下来,努力把声线压柔和,大大的嗓门也低了下去,生怕吓到了这花一样的妹妹:“唉,你别哭啊。”百结瞪他一眼,水光莹莹的眼睛里纯善柔洵,叶长安看得心虚极了,便翻着自己的袖子,好半天才摸出一颗糖果,挠着头递给要哭不哭的百结:“给你糖吃,你不哭了好不好?”百结迟疑地从他手里拿过糖,像是不相信叶长安是真准备给她一样,直到真的把那颗糖果拿到手了,握在手里,咯得掌心疼,才有了真实感,她慢吞吞把握着它的手缩回来,缩一点点就抬头看叶长安一下,缩一点点就抬头看他一下,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叶长安看着好笑,索性大大方方摊开手掌就任由百结畏畏缩缩地拿,等她拿着糖果的手放了回去,这才扬起一个张扬的笑:“你吃啊,说好了,你吃了就不许哭了。”眼眶里还水盈盈的百结看着他,越发感觉他就是个忽悠小孩子的骗子——虽然他也不见得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