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照眯眼瞧我,面色哂然:“这事儿牵扯到母后,母后越替她说话,朕便越觉得她有问题。所以朕以为,母后还是闲观比较好。”我委屈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云妃:“行叭。”云妃也看向我,举起小白爪子:“母后,您方才提到的温茶软舌、玉箫指腹这类的故事,是从哪里看到的?好看吗?能不能给臣妾看一看呢?”我闻言,又拍了拍姜初照的肩膀,再次开口:“你瞧,云妃都不晓得是记录在哪里呢,说明她真的不是。”姜初照脸上阴笑肆虐,好似到阳间来索命的地府无常一般:“儿媳说什么母后就信什么,朕说什么,母后偏偏不信什么。以前还是背地里搞双标,现在都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到台面上了吗?”哀家只好再次闭嘴。但还是冲云妃暗暗攥拳,鼓励她撑住。云妃太上道了,她也冲我攥拳,还悄悄地把大拇指竖了起来。“陛下,”她清了清嗓子,满脸堆笑道,“臣妾不是想狡辩,只是您这厢实在是没有证据啊对不对,况且,整个事情都不清不楚的,什么在宫里在宫外,什么写故事搞创作,臣妾听着有些糊涂。”“既然云妃糊涂,那朕就让你清醒清醒,”姜初照也不跟她迂回了,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直截了当道,“朕打算把墨书巷给封了。”哀家是不是听错了?这龟儿子刚才说什么?把墨书巷给封了?云妃还没说话呢,哀家第一个就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端庄不端庄,高贵不高贵了,挽起袖子来就想跟这条傻狗来一场街头巷尾式的吵架:“墨书巷哪里惹到你了,你凭什么说封就封?莫说云妃还没承认她就是主笔,即便是她真的是,那也不该把她一个人的过错上升到整个墨书巷!”姜初照真的变了。他竟然也学会看戏了,甚至看着我上蹿下跳,还开心地勾起了唇角。娘的!明知他故意挑起这件事,但我还是怕他说到做到,把墨书巷整个给端了,于是便继续说:“况且我认为主笔大人并不是真的爱墨书巷,因为她太懒了,一个月只写一篇,给墨书巷创收并不多。所以陛下要揪出主笔大人来,哀家也便认了。你不能把整个墨书巷都拉着沉沦吧?其他作者是无辜的。”云妃轻轻地皱了下眉头,但迅速恢复过来。若不是哀家眼疾,几乎要错过她这小表情了。“说完了?”姜初照抬眸问我。我把火气咽了咽,顺了顺气,尽量心平气和同他道:“陛下还想听的话,哀家便还能再讲一讲。”姜初照搓了搓耳朵,眯眼笑道:“母后讲的话朕其实不太感兴趣,也不是很愿意听,不如只表演挽袖叉腰,来回跺脚呢,瞧着生龙活虎,比较有趣。”我:“……?”他面上欢愉了不少,转头看向云妃的时候,都没有刚进门时那么大的怒气了,甚至以一种探讨的语气跟云妃讲话:“听到没,母后说了,主笔大人并不爱墨书巷,让朕只处罚主笔一人,饶过其他作者,你对此有何感想?”这个王八蛋,竟然挑拨离间。我一时气结,坐在椅子上,本想看看云妃的胸来续命,结果发现她竟然套着个大袖衫,啥美好也瞧不见。人生怎么会如此艰难。“陛下,墨书巷的书——”云妃慢悠悠地开口,“臣妾是知道的,也看过一回,但是不对胃口,自此便没再看过。但臣妾赞同母后说的,若要处罚便只处罚主笔一人即可,没必要把整个墨书巷都封掉。”姜傻狗耍赖皮道:“云妃若是主动交代,朕自然不会封掉墨书巷。”“那请陛下拿出让臣妾能主动交代的证据来。”我以为姜傻狗就是说一说,刺激刺激云妃,他根本就拿不出证据。但没想到,他竟然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纸,又不紧不慢地把它展开,平铺在桌案上。竟然是墨书巷书铺子的租契。姜初照修长的手指落在租出方名字旁,平心静气地跟云妃说:“赵闻是。好巧不巧,跟云妃一个名儿。”我又按捺不住了,鼻下这张嘴仿佛长在了云妃脸上,忍不住就想替她辩解:“商铺租契只说明这家商铺原来是云妃的,但被租出去后用来做什么,云妃很可能自己都不晓得呢。”姜初照并不搭理我,而是看着云妃,问道:“你知道你这个商铺成了墨书巷的老巢吗?”我皱眉纠正:“你好好说话不成吗?怎么能用这个词,说得墨书巷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他们干得还少吗?”姜初照扯了扯唇角,又迅速反应过来,低声凶了我一句,“太后别打岔了,你好好看戏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