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仪自小被一众人娇养着,要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都一点不夸张。从车里到大楼,路不长,只有短短的一截灌木花走道,但雨实在太大,不受凉才是怪事。
最让他放不下心的,她但凡每次生病,总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完全,当真应了一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思及此,梁宴清脚下狠狠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开出去。
家庭医生比他早到,他进屋的时候,谢柏仪挂了水,睡着了。
梁宴清压低声音,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答,“有点发烧,已经退了,挂两瓶水就没有大碍了。”
他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发现没有多大差别,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没事就好,刚才电话里听见她那声音,真是吓死了!
他开始细细的打量着这处小公寓,虽然小,但里面的一物一件处处都透着精致,有着温柔的味道。
床头相框里裱着的照片,是谢柏仪高中拍毕业照那天,他们留的合影。身后是大片盛开的三角梅,却比不得她脸上的笑容娇俏灿烂,她挽着他的臂,无比开心。
梁宴清一时心情复杂,望着照片出了神。
换水的时候谢柏仪醒了,见到梁宴清,眼里一亮,“宴清哥。”
声音依旧嘶哑。
他问,“难受吗?”
她点头,可怜巴巴的,“心里也难受。”
梁宴清一愣,哭笑不得,看来是真的不严重,还有打感情牌的小心眼。
他顺着她,“宴清哥给你道个歉,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她来劲,“行呀,你欠我两次,我记着了,要讨回来的。”
他由得她,“好。”
现下烧一退,她有了精神。
等到医生走出去后,她说,“宴清哥,我想明白了。”
梁宴清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放大,便又听她信誓旦旦的说,“其实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可以追你。”
他无奈极了,“不是追不追的……。”
她可不管,得寸进尺,“反正我追你,你不准躲。”
梁宴清直接转移话题,“要喝水吗?”
她嗓子确实干了,“嗯。”
他出去兑了温水进来,伺候着她喝了,“再睡会儿,出出汗,很快就好了。”
谢柏仪倒也明白见好就收,她听话的躺回去,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两个小时。
慢慢睁开眼睛,药水已经挂完,四肢无力的感觉消失不见,脑仁子也不扯着疼了。唯一不舒服的是,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怪不安逸。
谢柏仪眼睛一转,便见到坐在吊椅里的梁宴清,他翘着腿,闭目沉思。
她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下了床,蹑手蹑脚走近。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他倏地睁开眼睛,深邃的星目里浮着笑意,“又想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