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仰山抽出性器,脱下避孕套,伏在阮秋屿身上轻柔地轻咬他湿软的双唇,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半夜一点,两人相拥入睡,房间重归平静。谁也不在意今夜的争吵,一年后回首往事之时,才悔叹爱的终局已渐露端倪。阮秋屿轻轻地从梦中睁开双眼,身旁的温暖早已冷却。他提着午饭到屈仰山公司,助理打开门,入目是许狄和屈仰山,两人一站一坐。阮秋屿错愕地愣怔在门口,提着布袋的指尖微微发白,浑身很轻地颤抖一下。他在思索许狄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可脑子一片荒芜。如果想落实某某嘴里”坏人”的名号,他可以现在将巴掌扇在许狄脸上。但至少他清醒地站着,没有愤怒地冲动行事,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不再做”傻事”。许狄冷冷地瞥一眼阮秋屿,语气柔和地对埋头看文件的屈仰山说:“仰山,不管你怎么看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今晚的接风宴你一定要来,宋绛会来接你。”接着拎包离去,没正眼瞧阮秋屿。阮秋屿强迫自己把窘迫的感觉压在心底,待许狄脚步渐远,关上门走到屈仰山面前,把餐具摆在桌上,没提许狄:“仰山,吃饭了,我煮了玉米猪骨汤。”“我吃过了。”屈仰山眉眼垂敛,昨夜情欲的痕迹荡然无存。阮秋屿掩去眼底的失望,佯装满不在乎地转移话题:“没关系,你可以饿的时候吃。”停顿一秒,又问:“今晚许狄的接风宴……你会去吗?”屈仰山终于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漫不经心地问:“怎么?”阮秋屿拿出一张精美的入场券,局促又期待地伸到他面前:“仰山,这是今晚我首次作为独舞演员登台表演的邀请函。希望你能来。”屈仰山接过邀请函,看了两眼,不以为然地应一声‘嗯’。阮秋屿笑了一下,瞳仁清澈,眼睛微弯,心里好似炸开一束鲜花炸弹:“那你今晚记得来。”屈仰山不知道阮秋屿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一次抬头,城市华灯初上,天空下起绵密大雪,像一粒粒蓬松轻软的棉花糖。宋绛的车停在公司门口,屈仰山弯腰坐进车内,轻拍点缀在肩上的雪,像扫落珍贵首饰上的细小尘埃。不多时,车稳当地停在颛臾大饭店。宋绛和屈仰山走进包厢,一室熟面孔站起身打招呼,许狄坐在中间,笑容宛如皎洁月色般迷人。今晚一众友人为许狄办接风宴,三人的共同好友全来了,一位友人识时务地让屈仰山坐在许狄旁边。故人相聚无非是谈起回忆,觥筹交错间,许狄夹几道菜到屈仰山碗里,轻笑说“仰山,你吃多点。”许狄的脸庞近在眉睫,屈仰山停下筷子,没有接话。坐在许狄旁边的男人见状,侧头问:“小狄,这次回来后还出国吗?”“我以后就在这里发展了。”许狄回话,眼神却望着屈仰山,心底产生莫名的不耐烦。从来都是屈仰山呵护他,如今他的刻意讨好却再不能触动他,今非昔比,内心落差如从极乐之地摔至悬崖。许狄本以为屈仰山愿意冰释前嫌,修补感情的残片断章,再续前缘,这样子他就能达到目的。可是现实却与所知的情况大相径庭。难道屈仰山真的爱上阮秋屿,如真人秀那般恩爱吗?男友人看出屈仰山的冷漠,向许狄挤眉弄眼戏谑道:“那你可要努力发展了,毕竟竞争强烈。”许狄了然于心,挑眉抿一口红酒:“一定……”办接风宴的另一目的是让许狄与屈仰山多一些接触机会,席间不少人起哄,屈仰山却忽地站起:“我先走了。”大家以为惹怒了屈大公子,连忙倒酒自罚三杯,屈仰山睨一眼好友,身影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阴沉:“我还有公事处理,这顿饭记我账上。”话毕,与宋绛一同走出去,留下懊悔的友人和窘迫的许狄面面相觑,他压下心底的狼狈,兀自镇定地说:“仰山很忙,我中午找他时也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大家继续吃……”大雪纷纷扬扬,世界好似被涂上一层白,无声地传达一个消息:新的一年开始了。宋绛发动引擎,路途中他纳闷地问屈仰山:“怎么突然不吃饭了?”“太吵……”屈仰山疲惫地捏鼻梁。“你说不爱许狄,可怎么来接风宴了?大家以为你们要重归于好。”屈仰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半敛眉目,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来吃饭,没想那么多。”宋绛嗤笑道:“但其他人会自作多情。”又说:“如果今晚没有聚会,我已经在弗拉大剧院看芭蕾舞演出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