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流苏姑娘的房间,也并未多看美人一眼,独自出神,似乎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如此行径,让孟若渔甚是奇怪,更想要一探究竟。她狡黠地注视着狄尘。
狄尘以折扇支起下巴,点了点说道,“过错?无非是负心薄情。”
说道这里,狄尘眸里的星光凝住了一瞬,有些失神,“人,已故。”
孟若渔听闻此言,怔愣了一瞬,一时无言,这个话题便就此不了了之。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斜阳破碎散落在西山,暮色渐渐四合。
集市里归家的行人熙熙攘攘,小贩的叫卖声吵吵闹闹,孟若渔和狄尘并肩在人潮里穿行,渐行渐远。
一晃几日过去,孟若渔才得空,再次换了男装赴怡春苑,归还流苏姑娘的埙。
她这次来怡春苑一路畅通无阻,还有上次见到的雪绒姑娘为她引路。
“孟公子,这边请。”雪绒走在前面回头说道,“我家姑娘今日外出并不在,实在不巧。”
“无妨。”孟若渔颔首示意,“今日是何日子?”
“回公子,朔七日。”
“嗯。”
交谈了几句,两人就来到了流苏姑娘的闺房。
“公子将埙给奴婢便可。”雪绒接过孟若渔手中的乐器,退下。
孟若渔举起茶盏,呷饮一口,在桌案前坐下小憩。
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屋中间放置的画屏后窜出,霎时间翻窗而出。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雪绒,你刚刚可看到什么人?”孟若渔放下茶盏,警惕地四下环视。
“并无。”雪绒疑惑地摇了摇头,四下里瞅了瞅。
刚才虽只有一瞬间的功夫,但孟若渔能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多年习武,这些敏锐力还是有的。不知是何人潜在流苏姑娘的房间内,流苏姑娘对自己很是照顾,出于担忧,孟若渔决定跟上去打探一番。
她没有声张,只称自己有事需要先行离开,便追随者黑影而去。
黑影的身手迅捷,孟若渔有些吃力地跟随其后。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一处旧宅前,黑影一闪便不见踪迹。
孟若渔四下探查了一番,不见黑影的踪迹。
她站定在这处旧宅的大门前,只觉得有些古怪。
偌大的府邸不见一个人影,厚重的大门已难辨原本的正红丹漆,门上墨色的金丝楠木匾额遒劲俊逸地提写着“尚书府”,岁月蹉跎下已有些模糊。匾额上的大梁木雕刻着“鹿鸣幽谷”、“狮子滚球”的图案,吉祥富贵。正门前的两座狮子滚球的石墩正气凌然,经年的风雨雕琢已磨平锋棱,失了些气势。
时过境迁,繁华不在,徒留颓败。
劲风袭来,破旧的竹木窗吱呀作响,摇摇欲坠;附在其上的窗纸早已破碎不堪,哗哗随风飘摇。
那般荒芜孤寂,不见一丝生气。却引诱着孟若渔步步深入。
大门上的木闸早已腐朽溃烂,轻易便被推开,孟若渔走进庭院内,原本庭院里的翠竹流水早已化为一片焦土,留下大火焚烧后的一方废墟之地。
院内悬挂的白色帆布猎猎作响,于一片死寂中撩拨着孟若渔的心弦,她听得见自己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