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此物后半夜时,宗迷才带着人回来,在乱葬岗里站了半天,他一个大男人都被那阴寒的夜风给吹得浑身瑟瑟发抖,只觉得背上沾了一股莫名的凉意……回到了书房,宗迷禀告这一行的结果:“依阿秋所指挖开了一个坟,里头的尸骨也叫人验过了,确是六十上下的老人,生前腿也受过重伤,应当是青平老人无疑。”左相闻言闭着的双眸,缓缓的睁开来,轻轻舒了一口气:“由此看来,这丫头的确是没说谎呀……”宗迷点点头:“应当是没说谎,那尸体和老张头的证言都对得上,此事,应当是您多虑了。”左相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婉莹和齐王的婚事,如今可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昨日婉莹又差点遇险,幕后黑手却找不出来,最近一段时间小心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宗迷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外,问:“即如此,那阿秋继续回竹园伺候,还是?”“她的身份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让她继续回竹园去伺候吧。婉莹喜欢她,还要她做陪嫁,若真把她拨到别的地方去,那丫头又该跟我生气了。”“是,那属下这就让她回去了,相爷您也早点休息。”“嗯……下去吧……”……回竹园的路上,阿秋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当年她觉得早晚会武的事情会暴露,所以未雨绸缪做了这个计划。到后来夜半挖开那个坟,发现尸骨是个老瘸子后,她立即便想到了前世被山主丢进毒林里折磨至死的瘸子青平老人。更是顺利的编了那么一个故事……如今用上了,以后再也不用隐藏自己会武的事实,还是很让她开心的。进了竹园,阿秋见萧婉莹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她估计是在等自己,轻轻笑了一下,走过去推门而入。“阿秋,你没事吧?我爹没有再为难你吧?”萧婉莹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阿秋,她的神情也并无半分紧张之色,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小姐别担心,老爷没为难我,事情也已经说清楚了。”她说着坐在了炭炉旁,在那坟地里站了半夜还真是冷。“说清楚了就好,我还真怕有个万一爹不叫你留在我在我身边了怎么办?”萧婉莹说着笑看着阿秋:“你刚才被我爹叫去,肯定又惊又吓的,现在一定饿了吧?明音在小厨房温着肉粥,我们一起吃吧?”“好啊……”阿秋回头看着一脸真挚笑容的萧婉莹,心中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待自己真诚,自己却总想着离她远远的……或许陈姑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一转眼到了三月初,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白日里天气好的时候,阳光总是十分的让人留恋。阿秋是萧婉莹贴身大丫头中平日里最闲散的一个,每当午后,明音她们坐在阳光下又是绣花,又是做针线的,她却总是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睡觉,为此没少被别的丫头羡慕。眼看到了三月,再有不足十日便到了婚期,萧婉莹依旧没有得到白术的来信,她心中忧伤难过,却也知道抗旨之罪他们家担待不起,也不敢闹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写几封信,告诉她的白哥哥,即便她嫁给了齐王,也只是空有夫妻之名,永远不会有夫妻之实。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送出去的信,早都已经被左相悄悄的拦下了。而她期盼的回信,大概也是不会再有了。左相府里准备的嫁妆都已经差不多了,婚服也早已经送来了,一切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等良辰吉日。陪嫁丫鬟们也是有新衣的,这一日她们的新衣也做好了,几个丫头们正在房里试,阿秋正和和明音她们玩闹,外头传话的小丫头跑了来说她家里有人来找她。阿秋还奇怪,她半个月前才回过一趟家,怎么就又来看自己了?心里虽然疑惑,但依旧是高兴的不得了,就冲后门跑去,远远的便瞧见来人是爹,她高兴地一边跑一边摆手:“爹!你怎么来了?”可当她跑近了以后,才发现爹的神情不大对劲,苦着一张脸,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金大冬叹一口气,说:“是小志,病了十来天了,嘴里长的全是泡,京里的名医看了个遍都说治不好,如今孩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都不会哭了,怕是要不行了……你赶紧跟爹回去看看孩子,好好安慰安慰你大姐吧!她眼睛都快哭瞎了……”阿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明明半个月前回家的时候,小志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