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林说:“她求过我,让我和你说一下放了曹飞,但我没答应,曹飞是她的侄子,但你是我的女儿,他想害你,我肯定不会饶过他。”聂维芙笑笑,眼前的茶杯热气散尽,茶叶伶仃漂浮,那抹红依旧在水中。她拿起来吹了口,缓缓喝了口,“曹飞的那个妈说曹飞是曹茗的干儿子,也是你的,将来是给你们夫妻养老的。曹飞在外面和人吹嘘他将来要继承维合,你和曹茗都放心把维合交给他。”聂林听着皱起了眉:“他自己说的?”“太子爷开尊口,我听得一清二楚。相比我这个聂家的大小姐,他更像是个你的接班人哦。”聂林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只能自食苦果:“元元这件事爸爸会处理好,爸爸也不会强迫你和她处好关系。以后要是小礼欺负你,你同爸爸说,爸爸一定帮你欺负回来。”聂维芙可有可无地应了声。不论此时如何,当初的那些事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消去的痕迹,心结依旧存在,这是怎么承诺怎么强调重复都结不开的。聂林回去后,聂维芙在书房里临了一个小时的碑帖消磨心中的烦躁。她一出书房,没想到沈礼还站在外面,像是一直在等她出来。“你……”她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在沈礼自动解开她心里的疑惑:“我估计你差不多会出来,上来看看。他们在楼下,你要不要洗把脸?”他指了指她的右脸颊,“这里沾到了墨。”聂维芙的情绪一下子止住,白感动一场。—这天晚上他们住在老宅。拿回来好几袋中药,她和沈礼不会自个儿动手煎中药,只能劳烦黄姨动手,接下来这些天或许还得继续住在老宅。吃完晚饭,聂维芙陪着老太太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然后回到隔壁的小楼,在一楼的健身房。健身房是由专人设计装修,一面墙全是全身镜,各类器械分门别类放置在各自的区域,墙边挂着一只大显示屏电视机,她专门用来播放瑜伽视频。播到上次的进度,这次是一个靠墙的倒立体式,比悬空倒立难度小一些。聂维芙没看电视,双手直接撑在瑜伽垫上,倚着墙倒立。视野颠倒,脑袋放空,所有的情绪慢慢下沉,像是能够抛出脑后。她闭上眼睛,凝神屏气,注意力全在某一个点上。时间好似凝滞,不知过去多久,无声又无息,她睁开眼,视线落在对面的全身镜里,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吓得她身体控制不住,一歪扑通倒在地上。门口那人立刻大步走进来,蹲在她身旁,手足无措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聂维芙歪倒在地上,鼻尖蹭在瑜伽垫上,她扶了一把腰,差点哭出来:“……我闪了腰,有点疼。”沈礼聂维芙不敢再动,一张脸像是从热水里泡过一样,红扑扑粉嫩嫩,雪松木的淡香萦绕在鼻尖,久久挥之不去。她的性子从小便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那根情感的神经生得比普通人粗一些。当方旋情窦初开喜欢上隔壁商家的竹马,她还在和沈乐打石榴偷葡萄,顺带嘲笑表姐没眼光竟然看上小纨绔商临。当她第一次被表白,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对爱情的茫然和无措。美术馆那些同事传她有一连的备胎,她只觉很滑稽。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说她懒得周旋于一干备胎之中,还不如说依照她这任性脾气,没几个男人受得了她,受得住的得都是真爱。她对爱情没幻想,对婚姻更加没有。所以她也从不在意沈礼对待她的态度,沈礼也是如此,表面夫妻,塑料婚姻。两人还能将就那就将就着,将就不下去那谁崩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