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太子。按照娘亲的说法,太子与奇王的记忆不相通,太子是太子,奇王是奇王。在太子眼里,她这个妻子是忽然冒出来的,圣上自说自话给他定下的,还想着在大婚前夜逃跑,被他当场抓获,他能这般待她已是不易。
她只是……好吧,她就是摸不准这位太子殿下的性子。
说他和善吧,是和善;说他仁德吧,也仁德;但真要说他是位和善仁德的东宫之主,她还真不敢夸下这份海口。
明明他对她有礼有节,可是……她总有些畏怯他。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坐在那里,同她说话,也叫她觉得难以捉摸。
难怪她的娘亲会评价太子深不可测。
嫁给这样一个夫君,她今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模样?真是……令她惴惴。
觅瑜正兀自思量,盛瞻和忽然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她一惊,连忙收敛神思,露出一个笑道:“这羹点很好吃,我、妾身很喜欢,多谢殿下的关怀。”
盛瞻和看着她,淡然的神色瞧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你我夫妻之间,不必这么生疏,随意称呼就好。”
“是,殿下。”
片刻的安静。
“不!我是说……”觅瑜仓皇地想要改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改,一时涨红了脸庞。
夫妻间的相关称呼,她在娘亲那里听过,夫君、官人、赵大人、姓赵的、赵得援,不一而足。
后几个不用想了,她且没胆子这么放肆,前两个称呼是亲近,但……有些太过亲近,她暂时喊不出来。
还好,不管她面前的这位太子殿下心里如何作想,在行为举止方面都十分得体,见她窘迫,主动开口道:“纱儿唤我瞻郎便可。”
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一呆,心想,瞻郎这个称呼,比之夫君与官人之流也相差不离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亲近一些,面颊不由得有些发热。
然而太子的话就是令旨,她不能不尊,遂忍着羞意,小声唤道:“瞻郎。”
盛瞻和凝视着她,神情似是想了一想,方淡淡笑起,算是应下。
又是一个令觅瑜捉摸不透的举动。他这般反应是什么意思?觉得她唤得不好吗?可明明是他这么要求的;觉得她唤得好吗?那为什么要在笑之前想一想?
他真是太奇怪、太古怪了……
觅瑜在心里嘀咕着,又用了一勺香薷羹。
香甜软糯的羹点舒缓了她的大部分压抑,她果然最喜欢这个味道,不管是清白观里的还是东宫里的。
与此同时,她的心头也升起一阵疑惑,询问道:“殿下、瞻郎是从奇王殿下处得知,纱儿喜欢这道羹的吗?”
盛瞻和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