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奇王伤得不重,除了在一开始因为掉落河中,而被冻得厉害,其余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可怕,实际将养上十天半个月,也差不多好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他的伤势还是没有多少好转,需要拄着拐杖走路,让觅瑜格外紧张,怀疑是不是哪里用药错了。
她为此挑灯夜读医书,寻找答案未果,还特意去请教娘亲,得来对方不甚在意的回答:“哦,许是王爷体质与常人不同,你看着配药就好。”
她也只能继续夜读医书,绞尽脑汁地改变配方,深觉自己在神医道路上,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阻碍。
大半个月后,奇王的病情终于大好。
观里所有被这位殿下折腾了一个多月的人皆精神一振,欢喜不尽。
奇王辞行那天,以观主为首的众人在山门处恭敬相送,觅瑜也在其中。
临别前,她得到了奇王的一件赠礼,道是感谢她这么多天来的照顾,改日还会命人送来一面“妙手神医”的锦旗。
赠礼觅瑜不觉得有什么,她爹常言受多有愧,收礼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喜欢他送锦旗的主意,她才出道就得到这么大的赞誉,想必今后不愁走神医之路。
这般一想,她对他送的礼物就看顺眼起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山芳道人冷眼看着她的模样,轻哼:“别人一句夸奖就让你飘飘然了,没有定性。”
祝晴笑道:“她又不修行,没有定性是正常的。师兄别管她,且让她美上几天。”
山芳道人继续冷哼:“你这亲娘的心也是够大,人家赖了大半个月不走,太乙宫的人都来了好几次,你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赖着就赖着呗,左右照顾王爷是大功一件,宫里的赏赐不会少,纱儿也正好找个练手的。”
“呵,说不定是谁练谁的手呢。”
“哎呀,好啦师兄,别在纱儿跟前说这些……”
那是觅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奇王产生交集,在那之后过了一年多,他们都没有再相遇,直到圣上赐婚,对方才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与她牵扯到一起,并且是以另外一重身份、另外一个名字。
从回忆里抽身,觅瑜抬眸看向对面的盛瞻和,发觉他也在看着她,目光于平静中带着深邃,便忍不住把他与奇王比较了一番。
回忆中的奇王时常含笑,整个人带着些懒散,说话漫不经心、没有架子,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得他关心,许多话都只是他随口一提,漠不在乎。
面前的太子则冷静沉稳,虽然也会笑着同她说话,但总感觉……比奇王的笑还要淡,如果说,奇王的笑只是不达心底,那么太子的笑就是不达眼底。
他对她不冷漠,但同样不热情,使人察觉不到他的真心。
当然,觅瑜也没有奢求他的真心。
她虽然对奇王有救命之恩,但那是身为大夫的她该做的,奇王赠给她的锦旗、宫里的大批赏赐已经报答了这份恩情,没必要让奇王以身相许——还是她许给他,哪有因为救了别人,却反把自己的终身赔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