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琼低头凑近长荧,在自己鼻尖将要蹭到对方额头的时候停了下来,只是拍了拍长荧的手。
“对不起。”宣琼闭了闭眼,“雪山上,是我对你太凶,是我不对,对不起。”
“我以后也有话直说,我们都坦率点,好不好?”宣琼停止输送灵力,指尖插入长荧发顶,轻轻抓了抓,“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并非不想听你的话。”长荧闭眼,隐去眼里的暗红,“我原谅你。你说的话,我若听不懂,我若学不会,你就仔细教教我,我听话的,我不想听你说话说一半被蒙在鼓里。”
“好。”
“还有。”
“你说。”
“宣琼,”长荧的手紧了紧,“我……”
“我在。”
“我,”长荧的颤声道,“我疼……”
“哪里疼?”宣琼两只手分别穿过长荧的膝下和后背,将人横抱起。
长荧左手僵硬地直在一旁,右手顺势勾住宣琼的脖子,他不断平复呼吸,鼻音浓重好像快要哭出来。
“手,腿,身上……哪里都疼,宣琼……”
“还有吗?”
“我做梦了,噩梦,梦里好疼,我怕,我害怕。”
宣琼的心脏揪了起来。
“我在,不怕了,我给你上药。”
“我……”
“想哭就哭吧。”
“丢人。”
“这有什么,哭吧,不丢人的。”
哭吧,哭是你的权利。
故地重逢
偏房里,长荧披了件单衣坐在一旁,宣琼拆下他身上的纱布放在屏风上。
一壶一壶烧开的热水,注入大木桶之中。木桶里飘满了各种草药,偶尔见几朵香花浮于其上。但是这并不是宣琼的闲情逸致,而是长荧恢复的药材。
长荧静静地看着宣琼忙前忙后,宣琼解下外衫系在腰间,借着绅带的束缚也将中衣褪了去,虚虚地挂在腰上。他把内衫的长袖挽在臂弯,打了个结,胸前的襟带扯开少许,露出微微汗湿的胸肌。墨色的长发被一根蓝绳捆扎在脑后,长荧仔细认了一番,忽然脸色微红。
那是他用来捆护腕的绳子。
“呼——”宣琼长舒一口气,擦擦额角,转头便看见长荧盯着他出神。
猝不及防地对视一眼,长荧慌忙错开视线,身体向一旁扭去,不料动作过猛,本就坐的不太稳的长荧惊愕地向一旁倒下。
“嗵!”长凳翻倒在一旁,单衣委地,宣琼托住长荧的脊背。长荧心脏剧烈跳动,一抬头,只见宣琼盯着自己的脸,眉眼间藏着笑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偷看又如何,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贵女,被男人看两眼又不会少两块肉。”宣琼低笑道,“错了,是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