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死了,我的学长。”他点击发送,而后便看见骆温停住步子,动作缓慢地从衣服里取出手机。
陆明昼笑了起来,他看见了熹微晨光下,对方如初春积雪消融般展露的浅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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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温关了手机,将他艰难地塞回衣服里,心跳比平日里的要快了些许,他维持着面上的冷意,强装镇静,好像这样就能控制住自己不住加快节奏的心脏。
片刻后,第一声上课铃开始响了起来,这条林荫小道开始陆续有学生抱着书本奔跑起来,骆温看着,也加快了脚步。
在最后一声铃声响起之前,骆温踩着点到了报告厅。
今天是一节公共课,允许感兴趣的人旁听,再加上上课的老师是临大出了名的宝藏林教授,因此一间容纳百人的报告厅,很快便挤满了人。
好在后排还剩下几个位置,骆温不至于站着四十来分钟听课。
落座后,骆温取出随身携带的眼镜戴上,然后翻开了笔记。
他的眼镜度数并不深,平日里并不带眼镜,只是离得远了,眼睛看黑板时便有些吃力。
戴上眼镜的骆温被镜框挡住了眼下两颗显眼的泪痣,少了分艳丽,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但依旧叫人移不开眼睛。
旁边的人一直盯着他,目光奇异。
骆温眉心微蹙,眼中划过一抹不悦和阴霾,转头看着来人。
那是个面容干净又白嫩的漂亮青年,头发微卷,支着下巴,正笑意盈盈地望着骆温,眼底又含有几分探究之意。
骆温颇觉冒犯,蹙着眉头,声线冷淡而沉静:“同学,你有事吗?”
漂亮青年向他伸出手来,一字一顿,咬字间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又见面了,骆温同学,我是向晨。”
骆温没有伸出手。
听见向晨这两个名字,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茫然与停滞。
似乎这个名字,曾经在岁月的长河中一闪而过又很快隐没。
他的脑袋开始泛起一股刺痛来,总觉得这个名字后隐含着一段非常重要又极为痛苦的记忆。
可遍寻无果,反而骆温的头脑像被人插进铁丝在其中搅动,愈发痛苦起来。
他忍不住捂着额头,对方漂亮的脸蛋在他面前扭曲又模糊,竭力忍住鼓胀狂跳的痛楚,他语气不明地问道:“……向晨是谁?”
漂亮青年轻笑一声:“你不是换了寝室吗?我就是你的新室友。”
骆温压住鼓噪的太阳穴,对方的脸在这一刻又变为清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皆是错觉。
他定眸看了向晨片刻,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低下眼,没有再与对方交谈的欲望。
约莫是察觉到了他的疏离,向晨没有继续再与他交谈,双手撑着下巴注视着黑板,一派认真的模样。
随着一声铃响,学生们四散着离开,骆温走在最后面,被林教授带去了办公室。
林教授是位头发蓬松,两鬓斑白的老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黑镜,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夹克衫,看起来朴实又严谨。
骆温将林教授的教学用具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沉默地迎上了对方略有些失望的眼神。
“你……”老人自持清正,多年的良好修养也叫他问不出拿些和学生有关的风言风语,他只是微微叹息,目光落在骆温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上:“看起来伤的不轻,这两天你少动仪器,好好修养吧。”
骆温生得一副七窍玲珑的好样貌,在日常中却是习惯性的沉默寡言。不过他事情做得漂亮,天资聪颖,再加上模样生得好,老人视其为关门弟子,本来难免偏爱几分,觉得他这行事作风是四平八稳,临危不乱。可如今见这弟子进来半天都闷声不响,也颇为无奈。
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把人赶了出去。
“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至于听不听,那就是骆温的事情了。
骆温心知他说的是谁,可这么些天看下来,他真不觉得那人是什么不着四六的人。
人言可畏,人言也并不可信,外头那些人不也是对他搬弄是非吗?
骆温垂着眸,说了声告辞便就离去,转身就去了图书馆。
等到骆温补完这几天的课程和剩下的作业,中午还高悬在天边的艳阳已经悄然落下,学校的道路两旁排排路灯亮起。
骆温捧着书和笔记,取出手机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动静后,心头赫然升起一丝失落。